路亦北第一次见识到陆寒心的冷淡是在怀仁国道上的寒冷冬夜。 那天他开着弄错了颜色的新车有些火气,不小心追尾得太近,撞上了她的车。 路亦北也知道错了,便立即向陆寒心道歉,谁知道她只是抬头,淡淡说了一句,“道歉有用吗?” 稀疏的星光落在荒无人烟的山间道路上,撒在她随风散乱的头发,隐约只能看见她微摆的薄唇,有些微微嘲讽的角度。 路亦北因为他母亲的向来强势的因素,一贯厌烦女人麻烦,一听这话火就腾地起来了,刚想刺她几句。 却不经意间瞥到她穿的2000年Prince罗马复古款女式西装,和2014年秋季新款毛呢大衣--一身的黑色。 本来那也没什么,不过路亦北见此,眼睛眯了一下,倒是软了下来,不由地低笑出声。 “你很有品味嘛,穿的都是prince,噢,连包和单鞋也是!” 陆寒心明显一滞,“那是什么?” “就是你身上穿的衣服啊!”,路亦北看她丝毫不懂的样子反而吃惊道,“你都不知道……那你……穿……全都是……” 陆寒心听言旋即皱眉不解,但好在她是个讨厌被问话,但却不无礼的人,所以即使她觉得被唐突了,也还是应声,“是,我一直都这样穿的” 路亦北纳闷了,疑惑的眼看向她认真的,“那你,都不知道你穿的衣服都是什么牌子吗?” 陆寒心看了他一眼又转头,“难道我吃鸡蛋还要去找下蛋的母鸡吗?”,陆寒心想着,本来没想回答他的。 但看到她不由地撇嘴的陆亦北,便不由地声调高了一些呛他,“你那是什么意思,我穿什么衣服又不花你的钱,干你什么事?”,陆寒心冷哼了一声,转身进车。 路亦北是个极富激情,睿智、但性格不怎么好的艺术家、也是一名商人。这代表着他身上理性与感性的交加——有时他很慈善,有时他也非常“恶毒”。 他长腿一跨挡住陆寒心,“我们还没说怎么赔偿的事呢!你坐进去干嘛!”,他振振有词。 陆寒心被挡住车门,顿了一下,又走到路边,“我报警了”。 路亦北的眉毛都挑了挑,一手靠在车顶上,“什么时候报的?” “下车前” 路亦北呼吸一滞,有些噎得说不出话,他从没见过这样行事的人,没想好说什么话,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警笛呼鸣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有些奇怪这样叫保险公司来就可以私了的事情,她怎么就弄得那么麻烦。 附近的交警亭来了一辆警车,因为路亦北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所以事情很快解决了。 路亦北负责赔偿全部责任。 保险公司的拖车负责把陆寒心撞得有些严重的车拖走,而他们两个还需要去警局办理笔录。 坐在严格执行“缓慢行驶”的警车上,路亦北不禁偷偷从后视镜看了眼陆寒心,看到了她细的唇,大的眼。 她微翘的唇珠和注视着窗外的眼,因为光的原因显得有些暗淡,莫名有种薄凉的味道,让他这个一向号称交友广泛的人都有点觉得和她难以接触。 路亦北目不转睛地看着,也只一会的时间,但她立刻察觉,很快抬起眼凉凉地看他。 两人对视,反倒是一向脸皮厚的路亦北一下子尴尬地低头,抓着自己衣服的一角,心里暗暗嘀咕着怎么会有这样、连自己那么喜欢的衣服品牌和设计师都不知道的人…… 路亦北耷拉着肩,手晃晃松垮垮地抓着车顶上的把手,一副哀怨的模样似乎取悦了月光,月光将温柔地目光照映在了路旁一排排稀疏的枝桠上飞速地向后退去。 不过很不走运的,原本这件能很快就解决的事情——但就在他们刚到警局的时候,正好碰上怀仁国道上又出了一起连环撞车事故,连环撞车自然比他们这种小小的摩擦来的严重得多。 于是这个小小的交警亭几乎所有的警力都出动了,只剩一个门口看门的大叔。 “这时间点可真是……”,陆寒心看着空无一人的交警亭无语道,然后起身想走。 可她走到门口,警亭外的警卫大叔却又拦住了她,“你得等他们回来填完了才能走!” 警卫操着一股浓重的东北味大声道,陆寒心愣了一下才听明白他的意思。 “我有急事……”,陆寒心有心想要解释,但那个门卫听不懂,只是一直重复,不让她走。 陆寒心只好又退了回去,坐在椅子上一脸的隐忍地不耐烦着。 路亦北无甚事情,一直就坐在椅子上整好以暇地看着,见她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