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帮我递一下剪刀吗?” 许绛没说话,用行动回答,直接从鞋柜最上层的抽屉里翻出剪刀,攥着剪刀那头递给他。 “谢了。” 她的鞋像黏在地面上:“你介意我看一会吗?” 他的动作一顿:“不介意,但你不是还要看电影吗?” “唔,电影再晚一点也没事,我现在比较好奇你买了什么。” 许绛没说出口,自己打算在沙发睡一晚,看累了直接盖上毯子睡觉,她觉得这才算尽情地度过了假期前夕。 他往放凳子的地方弯腰看了眼:“没凳子了。” “没事啊,我可以半蹲着看,快拆吧,别给我让位了,让这一会我们能拆两个快递了。” 宋清淮瞥了她眼,垂下眼,滑出割刀。 他一面拆,许绛在旁边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翻过来看:“这是防治虫害的吗?” “嗯,如果没记错,那瓶是防治蚜虫的。” 许绛眨眨眼,困惑问:“为什么有这么多,店家不能直接调制瓶防治百害的吗?” 宋清淮瞥了她眼:“那样他们还怎么赚钱呢?” 他从里面捞过一瓶,翻过来看:“基本上每一瓶他们都会告诉你,这瓶专治xx的能力比其他强多少,再附上一个数字概率在后面,好让你相信买这瓶产品,你可以尽可能规避风险。” “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买?” “因为我不介意这一点,对于喜欢的事情,人们总是会更上心些。” “付出一点无关痛痒的金钱就可以获得更大的安心,对我来说,这就是值得的。” “喔——就像恋人会愿意为了看见对方的笑容,多花一点钱买更好的花?” 宋清淮想了想:“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许绛把玩着手里的瓶子,若有所思,拆出泡泡纸包装,将各种瓶瓶罐罐堆在纸箱里,又把纸箱推到他面前:“好啦。” 她拍拍身上可能沾染的灰,起身:“我先去看看投屏,等会儿调不出来再找你。” “好,谢谢。” 她步子都迈了一半,转过身来,靠着墙笑着垂眼看他:“宋清淮,你今天好多谢谢啊。” 她眼里的笑意真切,像被月光打磨的琥珀,宋清淮顿了下,略一颔首:“那下次不说了,说不用谢。” “啊……你怎么能这样的?” “不可以吗?跟你学的反客为主。” 许绛略一转动脑子就想到他是在说她自觉调歌的事,她眨了眨眼:“那你还是谢谢吧。” 说完,她钻进客厅,又绕回来露出个脑袋,和他挥了挥手:“不用谢喔。” “真是,差点忘了说了。” 留下这么一句嘀嘀咕咕的话消散在空气里,许绛绕回去继续自己的熬夜观影计划,宋清淮清点东西的手一顿,抬头无奈看了眼。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颇有些无奈地想着,嘴角却不自觉弯了弯。 他本来也没有反客为主的意思。 宋清淮一向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越界不越界,都在他心里有着分明的划线,诸如朋友、家人、同事……边界明晰。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根清晰的白线在某些地方,似乎也渐渐变得模糊了。 说不上来原因,也分辨不清时间,他旁观着这根线变得模糊,生平第一次像个局外人,没有想要去重新划线的意思。 这种感觉很新奇。 在没有弄清楚原因前,他并不打算轻举妄动。 合上纸盒的瞬间,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也许就这样模糊着也挺好。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很快消失在她困惑的“这个遥控器好像调不了”,“我弄好了”,“等等不对”几句反复的话语里。 他抱着纸箱,行至沙发后,看着她自己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等到确实有个地方不好找才开口:“我来吧,这个设计有点问题,很难调出来。” 许绛点头应和:“我就说,这个设计真的很反人类啊。” 他点头,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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