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通知她要结婚,收了她的护照本就压她上了车,别的什么都没说。 “我的意思是,你外公或是你母亲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吗?”柏骁涵察觉到刚才的话不妥。 乔予青十足诧异地看向柏骁涵,满是错愕:“你认识我外公,老乔?” 等等,柏骁涵不是在法国长大的吗,怎么会认识她外公还有她妈,她都有好多年不曾联系了。 “我爷爷和你外公是年轻时候的老相识了,只不过以前国内国外联系起来不方便,前些年我爷爷回国才重新搭上线,你外公拜托我爷爷多照顾你,这才有了联姻这一回事,和De Esllina没有任何关系。” 柏骁涵简单把来龙去脉说了,略有些迟疑:“你外公……真的一点没有和你提起过吗?” 乔予青沉默了下来,眼眶有些发红:“我们联系的其实不多,两年前我外公去世了,心肌梗塞,很突然。” 她妈一直不太爱见到她,以前每次放假有时间跨越大半个地球回家,她妈也是对她淡淡的,只有外公对她好,会关心她一路累不累学习辛不辛苦想吃什么好吃的,只可惜每次见面她在国内能待的时间也不长。 直到成年上了大学,她真正意识到父母离婚,父亲这边赖于法律支付她的抚养费却从没拿正眼看过她,母亲过自己的生活也不重视她,她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彻底疏远了所有人,和国内外公的联系也就变少了,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偶尔打个电话。 一直到母亲打电话来说外公心梗去世,他们见的最后一面是在火葬场那冷冰冰的吊唁厅。 外公脸上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多抹不平的皱纹,为什么和以前声音洪亮牵着她去买五毛钱的冰棍时一点也不一样了,她刚下飞机风尘仆仆都没有带束花以表哀思,只是沉默地看着工作人员接走了外公陌生而又熟悉的遗体,不知道在午后烈日暴晒的台阶上坐了多久,母亲抱着一个黑色匣子出来了。 “回去吧,以后没事也不用来了。” 她看着母亲上了车,烟尘扬起,或是去墓地或是回家,她没有跟上去。 她一直以为至此她所有有关亲人的记忆都该终结了,却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外公一直在用他苍老却柔和的手,想为她这个压根没见过几次面的后辈撑起最后一片遮风挡雨的庇护。 乔予青眼底的热泪蓦然就这么滚落了下来。 柏骁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边,心疼地搂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眼泪与水珠混合成一片不知道沾湿了哪一寸的皮肤。 “我一直以为……”乔予青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以为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以为她这辈子注定无依无靠四处漂泊流浪。 两年前的自己怎么能想到她的身后其实一直有亲人跨越遥远彼岸温暖的目光注视着,不仅如此,她现在也有了自己可以依托依赖的家人,再也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一见你爷爷?” 对于这位外公曾经的挚友,一力促成她和柏骁涵的长辈,乔予青由衷感激。 “他老人家想见你很久了。”柏骁涵拿毛巾一点点擦掉乔予青脸上的眼泪,说起这个就无奈,“谁让你两年前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我怎么知道是这种联姻关系啊,你也不早和我说,而且谁让你连婚礼都不来的。”乔予青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睁大发红的眼角瞪了柏骁涵一眼。 柏骁涵见乔予青还有心情追究他逃婚的罪行,终于不哭了,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等这里的事忙完了,我们一起回一趟巴黎,见见父母和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