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了,嘴又很硬,实在不像是能问出什么来的样子。 徐太医见他神情便知是没问出东西来,没法不着急,“祥公公,不然您还是赶快想想办法劝劝陛下罢,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堂堂一个后宫充盈的帝王,因中了宜春散硬撑着不解而死,岂非是滑天下之大稽? 咳咳——自然,若陛下伤了身体,于国于民也是不利啊! 毕竟陛下登基三年,宫里如今却一个皇嗣都还没有呢。 祥安哪里不懂这些道理,可这种事儿…… 他满头的汗顷刻就下来了,慌慌张张地往殿里进,果不其然看见赵璟岿然不动地稳坐榻上,瞧着稳如泰山,实则气息紊乱、脸色潮红,怎么都不像是还能硬抗到配出解药的样子。 徐太医已经查出了药性源头,便是洛美人身上的香粉,想来是方才她在殿中呆的太久,这剂量上着实下了狠手,颇有种不顾一切奋力一搏的架势。 只是苦了陛下。 “陛下,您别硬扛着了。”祥安满面焦灼地凑到赵璟近前,四下看看无人,忙低下头小心地劝道,“左右这辈子总要经历这事儿的,您自个儿斟酌斟酌宫里哪位主儿还勉强看得过眼,又不牵扯前朝事务的,奴才赶紧去给您接了来罢?怎么也没必要拿命去撑呀。” 依他之见,这时候赶紧去清漪宫接苏小主,或许还来得及。 清漪宫离着那么远,要是再晚一会儿,可就真赶不及了呀! 可是赵璟显然与他是想不到一处的,他右手紧紧握拳,手背青筋隐隐,并不接话,只是咬牙道:“备冷水,去弄解药。” 他熬得难受,祥安瞧着也快哭了。 “哎呀我的陛下呀,清白重要还是命重要呀?” 他都已经口不择言了,可赵璟只是艰难地横他一眼,还是并不接话。 君命难违。 陛下不让他们把这事外传,又没有太后帮忙做主,祥安不得不哭丧着脸听命,立刻着人备好了水,又扶赵璟去水里泡着。 冰凉的水涌上来,赵璟脸上的红消去一些,却因为骤然浇了凉水的不当刺激,眼前一阵恍惚的眩晕。 “砰”地一声,赵璟身子骤然往后,一下子磕到了浴桶沿上。 他倒得太突然,身子又重,祥安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扯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磕上了桶沿,眼睛一闭,竟是没动静了。 “陛下!” 祥安大惊失色,忙和其他小太监一起将龙体给捞了出来,又齐心协力搬到龙床上去。 其间,赵璟的面色又迅速涨红了起来,人虽昏着,手却无意识地在紧挨着自己的人手上胡乱摸了两把,直摸得祥安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手一撒开便立刻往外间跑。 “徐太医,徐太医!”祥安几乎要老泪纵横了,“真的没有旁的办法了吗?” 徐清和匆匆忙忙被他扯进屋里诊脉,都不用细瞧,人也跟着额上冒起汗来。 陛下决意封锁消息,而被宣召的太医就他一个,他的小命便在这上面悬着呢。 可陛下不听劝,他又决不能没有依照胡乱配药,当真是天要亡他。 “祥公公,人命关天呐!”徐清和惯常稳重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臣真的不是危言耸听,陛下身体康健,为何不愿宣召娘娘呢?” 祥安心里发苦,嘴里也跟着发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说什么?说陛下守身如玉二十几年,不愿被不喜欢的女人随便地碰了,所以根本就没有过什么名副其实的娘娘? 但这事儿是决不能往外泄露的,不然前朝岂不都要闹翻天啦—— 事关朝堂,他也做不了主啊! 徐太医看出祥安的迟疑,却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可磨磨唧唧的,只觉简直是太监不急太医急,“不然您还是赶紧报知太后娘娘吧,请娘娘下个决断,也好过自个儿拿不定主意罢?” 可祥安还是迟疑。 陛下不碰妃嫔这事儿也没告知过太后,这一说,与直接去后宫请个娘娘过来的处置办法,简直没有分别。 作为两仪殿当下看起来唯一能主事儿的首领太监,祥安只觉得自己一夕之间便要愁白了头。 但陛下这会儿昏了,的确不能就这么拖延下去了。 他定了定神,头脑中飞快地开始盘算起后宫中有哪位小主和前朝影响不深,又离得两仪殿住得近了。 其实当下了冒陛下之大不韪请人过来解药的决定之后,祥安头一下想起的便是昨日才被提过的清漪宫。 可就如他方才所想,清漪宫着实是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