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最美的部位。 他们绝大多数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有的是结伴出游的青年学生,有的是周日放松的职场人,也有小部分享受生活的老年人。 不论来自哪里,只要到了巴黎,都会不自觉地沾染上她优雅浪漫又从容不迫的气息。 时润清划拉了半天,吃掉了误差小于5%的1/4块可丽饼,心满意足地放下刀叉。 一直注意着她的周寄榆再次心疼,又不得不支持她的工作要求。 “你不吃了?要不给我吧。”周寄榆伸出手勾了勾。 “啊?不好吧!”时润清虎躯一震。 “浪费食物也不好,你切得这么严丝合缝的,直接拿去重新卖都行。给我吧,我没吃饱。” 周寄榆直接端过时润清的盘子,把剩下的一大半划到自己的盘子里。 这番操作引得时润清瞪着眼珠子连喝两口咖啡压惊。 周寄榆对自己的母亲的评价十分铁面无私——又馋又懒又不会劳动。 不管是买蛋糕甜点带回来吃还是出去吃,永远都是点一大堆,每样尝一点,剩下的就全塞给他那冤大头老爹。 他虽然时常对着父亲从一百四十斤变成一百八十斤的身躯痛心疾首地谴责苗条靓丽风韵犹存的母亲,但还是潜移默化地觉得,替时润清处理吃不完的东西本就是吃饭这件事的一部分。 “你也是吃不胖的体质哈。”时润清尬夸。 她中午在德巴谢先生家里吃了许多,本来是不打算吃晚饭的了,她准备离开时与服务员道个歉,没想到周寄榆会直接替她吃完。 这还是自她脱离了幼儿身份后第一次有人吃她的剩饭。 “年轻代谢高,加上工作强度大,消耗多。” 周寄榆自知自己疏于锻炼,身材偏于干瘦并不健美,吃得风卷残云依然不忘打岔,“这是右岸是吧,我突然想起周董内歌,咱该去左岸的。” “你对左岸感兴趣?吃完了可以过桥去看看。”时润清单手托腮,姿势像是时尚画报封面一样优雅。 “嗯,等我吃完,坐会儿就去走走。” * 二十世纪早期,塞纳河左岸曾经是全世界先锋知识分子和艺术家们共同的故乡。 他们集中在咖啡馆里闲谈、密谋、争论、私通、编织梦想、生产众多主义。 “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 海明威对那一段日子如此总结。 他没有想到,半个多世纪之后的华国大地会遍地浪漫歌唱着“左岸的咖啡”,如同无数美国学生漂洋过海只为亲自体验花神咖啡馆里的萨特印记。 然而,曾经辉煌的盛景仅仅持续到二战结束,言论自由的避风港不再是巴黎。 书店和小出版社迁离,蜂拥而至投资商和豪华精品店让贫穷的作家和艺术家们失去了躲避严寒的地方。 如今,左岸或许只有拉丁区洋溢着青春活力气息的索邦大学一带才相对完好地保持着左岸曾经的风貌,那里是年轻人的地盘,未来的海明威和波伏娃们在熙熙攘攘的苍蝇馆子里发呆或思考,未来的波德莱尔和梵高们在人声鼎沸的酒吧夜店里沉浸于酒精的刺激。 时润清:“其实左岸和右岸现在的差别也不是很大了,旅游开发区嘛,咖啡馆里坐着的都是咱们这样的人。” “以前都是些艺术家哲学家,全欧洲的都在那儿是吧。” “嗯,还有一批美国流浪作家,就海明威那一拨人,他们管自己叫迷惘的一代。” “迷惘的一代?我记得后面还有垮掉的一代。年轻人总是挨骂的那一茬儿。” 那时,传统的观念不再适合世界大战后的世界,却又找不到新的价值,他们遵循着本能在现实中彷徨。 “哪个年轻人不迷惘呢?或许,等到一个人不迷惘的时候,他就不再年轻了。” 周寄榆问道:“你也迷惘过吗?” “有啊,我第一次来巴黎是15年的春天,刚结束在米兰的秀就飞来了这边,提前几天住在品牌安排的酒店里,试衣啊什么的要随叫随到,当然我现在只要提前一天到就行了。” 时润清调皮一笑,“那几天没什么事做,来之前又把我激动坏了,什么《午夜巴黎》、《巴黎圣母院》、《巴黎城记》、《流动的盛宴》全看了个遍,第一次来被各种人当成朝圣之地的巴黎,天天就往外跑,但是你知道我那时候最大的感触是什么吗?” “美?浪漫?” “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