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生气个十天半个月,但年纪大了,身体是自己的,犯不着真心实意的生气。有时懒得骂,就当狗在叫,也就过去了。 “你晚上,到底在厂里干什么?” “加班啊,赚钱啊。你以为我是你啊,上班赚那么点钱,还能向别人要啊?” “是吗?赚钱赚到说不定要去坐牢吗?” 周旺财放下了盛了半碗的粥,盯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把钢丝拉细了,再给人去盖房子。这是要人命的事,你怎么敢的?” “怎么可能?”周旺财嗤笑了声,“就拉细零点几毫米,至于吗?房子不是一样盖上去,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既然才干了一个多礼拜,那就还没造成太大危害,董莉问了他,“你还要继续干吗?不能停吗?” “怎么停?我那么多打点的钱都花出去了,至少要把本给挣回来。” 周旺财才想起,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田小鹏,董莉这么爱打探说人闲话的性子,估计是套了人的话,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董莉反问,“你想干吗?你不会蠢到把这件事说出去吧?” 想想也不可能,但就怕她吓到了,真有个万一。周旺财压住了脾气,耐着性子安抚她,“就再干一个月,这房价是一个月一个价。我就是想再凑一笔钱,把首付给凑了,年底就给倩倩把房子的事定下。” 董莉半信半疑,“你真要给她买房?” “当然了,她是我的女儿,我不为她为谁?” 此时放在客厅外套兜里的手机响了,董莉见他走去拿出手机,接电话时还特地转了身,说了句,我一会过去,就挂了电话。 “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看见他回来又匆忙出去,不知道要去哪,董莉也没有心情问。也许她应该装聋作哑,当作不知道这件事。 脑袋里告诉林夏的念头一闪而过,上次不过帮她打听了件事,她就颇为大方地给了两万块,还承诺以后有需要,可以找她帮忙。 如果这次这么大的事,她告诉了林夏,会不会有更多好处?她可从没如此轻巧地从周旺财那里拿到过这么多钱。要他钱,简直是要他的命。 可这件事,她要说出去了,那周旺财这份工作就彻底没了。他这个岁数了,不会再在别的地方找到工资这么高的工作了,家里的主要收入,就彻底没了。 而且林夏要知道了,估计恨不得把周旺财给剁了,对她哪里还会有恩情?别最后搞得得不偿失。 百般纠结之下,董莉想,还是装作不知、什么都不做,来得最保险。不要把选择权放在自己手里,可能结果是她无法承担的。 实在是太累了,周旺财想休息一天。恰好林建业打来了电话,一起去按个摩,他一口就应下了。 他到时,林建业已经躺在包厢里,闭着眼舒舒服服地趴着被按摩着肩背。他也熟练地换上了衣服,躺了下来。 周旺财内心感叹,原来还能有这种享受,这里的人长得标致,手法还那么好。林建业更是花钱大方,每次都是他请客。当然,他自己以后也能常来这种地方了。 林建业转了头,“最近怎么样?打电话都没人接,今天这是难得打通一次啊。” “厂房里那么吵,哪里还能听到手机铃声?” 虽然是林建业给他出的主意,但周旺财要闷声发大财,这种偏财,赚到了,知道的人尽量越少越好。 林建业看了眼只字不提的周旺财,心里笑了,这个蠢货,还没赚到几个钱,对他这个“提点”的恩人,就藏着掖着了。 包厢里点了线香,闻着头脑飘飘然,精油抹在了身上,柔软而有力道的手按压在紧绷的肩颈之上,周旺财舒服的喟叹,这才是生活。 “你哥呢?怎么还没从美国回来?” “就这一两天吧。”准确的说,是明天就能抵达京州。 “这次,不会孙玉敏跟着一起回来吧?”周旺财也不知自己为何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此舒适的时刻,想起那个人,心中都后怕。 “不会。”林建业笑了声,“你怕什么?” “谁怕了?” “她回来了又怎样?我哥已经在房地产布局,等走上正轨,哪里是集团这点利润能比的?她没出力,难不成还能回来坐享其成?” “你哥还真是厉害,一辈子赚了那么多钱了,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在家享清福,还天天算计着生意。” “谁会嫌自己钱多?对他来说,什么都不干、坐在家花钱是种折磨。” 林建业转了身,躺着看天花板,野心这玩意跟年纪无关。周旺财这种人,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