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带路也能闭眼走到,所以江梦没有盯着内侍的身影,而是边走边注意着身边经过的人或物。 走着走着,江梦脚步慢了下来,去太后宫中明明不需要经过勤政殿的,这是故意带她绕了远路。 “公公,”江梦软了声音轻声问道,“不知还有多远的路程?小女实在有些走不动了。”说罢身子轻微晃了晃,玉竹立刻配合着扶住小姐,“不好意思各位公公,我家小姐身子弱,还望您们多体谅。” “江小姐可稍事休息一下,再过两座殿宇便是了。”为首的内侍恭敬回道。 “多谢公公。”说罢江梦便坐在了一旁的闲亭石椅上,按了按太阳穴,佯装不经意般说道,“之前为五皇子伴读,总觉得皇宫虽大,但是去各个殿宇都不是很远啊。怎的今天偏就走了这般长的路呢。” “小姐有所不知,原本去慈寿宫的路不是这一条,但是今日不巧,长公主在做法事,封了几条甬路,这才走了远路的。” “法事?”江梦蹙了蹙眉,长公主有什么事情要如此大张旗鼓封路做法事? “奴才们只清楚份内的事,其余的便不知道了,江小姐若是休息好了,咱们便继续走吧,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呢。”公公们语气恭敬,不多说其他。 江梦点点头,继续跟在了内侍们身后走着。 步子跟着走,脑子却在极力思索前世长公主有何缘由在宫内大做法事。 几日后 “回禀世子,黑市探子来信,蛇尾草确为西域王室秘药,百年来只发现四株。一株已经献给王室,有两株在我朝黑市流通,还有一株据说已被不明人买走怕是已经用掉了。”元理一五一十汇报给任北辰。 “上次寻到那一株就已用了三万金,现在黑市只有唯一的一份了,不知会开出怎样的天价。”木遥眉毛都要拧在一起,还不容易有点眉目,却遇此阻挠。 “可找到卖家了?”任北辰倒是意料之中,语气并无波澜。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但是还没有回音。”元理有些没办成事的自责。 “无妨,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任北辰挥挥手,让元理回去休息,“奔波一天了,让胡若守着吧。” “谢主子关心。”元理领命退了出去。 木遥拿镊子揭了纱布,给他换上新药,虽然一直惦念着药材的下落,手上的动作也没落下。 “王爷这两日多次问起你的伤势,我如实以告了。”木遥念叨了几句,“你不要老和他说没事没事,你越说没事他越担心。” “本来就没事,没什么大不了。”任北辰毫不在意地回道。 木遥白了他一眼,缠上纱布。 “既然禁了足,趁此机会好好休息吧。”木遥说完这句话又自嘲地笑了一声,“算了当我没说。” 这小子这么多年就没老实待着过,一定又把自己这句叮嘱当放屁。 木遥越想越来气,一会儿在他药里放点黄连苦死他! “啪!” 齐温言一气之下砸了不久前刚收的玉器。 幕僚许鹿刚进来就看见这一幕,他已经听齐温言的贴身侍卫说了江梦之事,此刻心下已有决断。 “殿下可是要放弃江家了?”许鹿面对皇子的暴怒仍是镇定自若,这份情绪管理也是齐温言器重他的缘由之一。 “做梦!”齐温言怒气难消,“她江梦算什么东西?本殿下看上她是她祖坟冒烟都修不来的福气!她还跟我拿上姿态了!” “现在此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江梦当真不愿与皇家有瓜葛特意借此与您划了界限,撇清关系。”许鹿条理清晰,一一道来。 “不可能!”齐温言立即打断了许鹿的猜测,“我去年做局在上元灯会英雄救美,她这一年以来所有举动皆是倾慕于我,不可能猛然转了性子!” “那便只可能是第二种了,”许鹿略一沉思,“或许她想通过此事,吸引您的注意,让殿下觉得得到她没那么情谊,从而得到您的重视和偏爱。” 听了这个解释,齐温言的怒意确实消去不少,“倒也有点道理。” 回首看向不远处挂着的铜镜,齐温言打量着自己的脸,自恋情绪瞬间膨胀,“自作聪明的女人,也敢在本殿面前玩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