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回世子府(2 / 2)

到自己的疼痛了。

“府上没有其他府医,现在门口重兵把守也不能出去请,还请江小姐休息片刻,待我料理了世子伤势,再帮小姐包扎。”木遥手上的活没停,甚至在裹药粉时冷不丁地用力摁了一下,惹得任北辰终归没忍得住“哼”了一声。他着实是看不得任北辰这副自己无所谓的模样,虽然刚一进府木遥便看出来那副几欲昏厥的重伤模样是北辰装出来的,但是褪去衣衫看到他肩上甚是狰狞的伤口时也是惊了一下。即便如此,他还有心让自己先去给其他人看看,木遥面上虽未表露,心里已经在骂街。

江梦瞧见任北辰拧眉痛出声,一时间紧张起来,今天给太后这戏码未必演得太真了。江梦也真是累了,连两侧的椅子也嫌远,直接坐在榻前,靠着床侧,放松下来确实身上火辣辣的。

任老王爷已经默默在一旁站了许久,也观察了许久。今天这事来得蹊跷,也来的突然,他需要好好理清其中的逻辑。不过,此刻他望向毫无仪态可言靠在床侧的江梦好奇得很。她和小辰是什么样的关系?今日他们二人在卖什么官司?

但今晚显然不是个问询的好时机,老王爷此刻更为担心儿子的伤势如何,以及,此事要给皇家怎样的交代才能躲过这一劫。

木遥的动作利落,但处理他们二人的伤口也用了好些时候。江梦的伤口不深,都是些划伤,木遥一边细细抹上自己调制的伤膏,一边低声叮嘱她,不要沾水,保持通风。

木遥终于处理完所有外伤,要去写一些内补的药方子,站起身来,就瞧见任北辰已经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木遥轻轻叹口气,刚要伸手扶他躺下,却见有人已经先他一步,轻轻扶住任北辰肩头,让他缓缓躺下,又抻了抻被子。

木遥看着老王爷手里的被角,注意到任轩此刻眼中的心疼与怜爱,没有作声,退到一旁写自己的药方。笔下写着药材的用量,余光却在注视着这对父子。

这世上终于多了一个人心疼他。木遥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和自己说话时,北辰总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此刻木遥也懂得了那时北辰的向往。

江梦起身,揉着酸痛的胳膊,瞧着床上那张熟悉的脸上少有血色,汗渍涟涟,睡得并不安稳,只是累极才合了眼睡去。

江梦上前轻轻用手帕拭去任北辰脸上薄汗,盈盈欠身向王爷行礼:“小女江梦,还未曾向王爷见礼,还望王爷谅解。”

“你就是老江的女儿,”任轩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眼前的小姑娘,“老江那个粗人,倒是好福气生了你这么好看一个闺女。我与你父亲也是故交,你唤我一声世伯便是。”

“世伯。”江梦乖巧地叫了一声。这种感觉当真奇妙得很,父亲为人一生刚正,结识好友众多,前世自己竟是如此糊涂,一心扑在为齐温言党争之中,只想着能不能把父亲的兄弟朋友拉到齐温言的阵营里来,闹得甚是荒唐。

“今日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明日世伯再和你们好好聊聊。”任轩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眉目间却无惧色,倒有几分老江的气色。

“是。”江梦行了简礼,随即也向木遥轻轻俯首,“今日多谢木先生了,还请木先生能为封尘诊断一二,看是否有回环余地。”

“木某自当竭力。江小姐今日也伤了气血,还是多加休息为好,这里交给我便可。”木遥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

“有劳。”江梦跟着下人去了客房,留下老王爷和木遥在任北辰身边。

木遥将方子递给了一旁的亲卫胡若,叮嘱他煎药的时辰和火候。

胡若离开,任轩屏退其余下人,坐在儿子床边,目不转睛地瞧着这张与亡妻甚是相似的脸,仿若要将失去的这十几年都看尽一般。

“你也坐。”任轩转过身去,对在一旁规矩站着的木遥说道,“和我说说这些年都有些什么事情,大的小的,想起什么说什么都行。”

“是。”木遥点了点头,声音平淡地讲着这些年他看在眼里的那些往事。

一桩桩,一件件,不仅仅涵盖了时光,更是涵盖了一个少年的挣扎与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