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失措,倒是仍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模样,犹如之前在庆功宴上见过的那般。 江梦用余光大致看了堂上的官员,刑部尚书柳正坐在皇帝最近的地方,紧绷着一根弦;柳望舒作为刑部协理也坐在其父旁边听审;其余的还有大理寺卿,督察院左都御史,还有太学的几位阁老也在旁听之列。 林子墨也跟在父亲身边,本来他是没必要来的,可是耐不住听柳望舒那小子说了好几次这个江梦的事,他可是真好奇这是个什么人物。 任北辰并没有来。 “二哥,你不去吗?”林子墨得到父亲首肯明日可以跟去,便来兴冲冲地问任北辰。 “不去。”任北辰看着密探递回来的监视老四私兵营动向的折子,头也没抬。 “我还以为你挺关心这个将军府小姐的。”林子墨投去好奇且带着趣味的目光。 “这件事,参与的人越多,皇上越多心,我还是少去添乱的好。”任北辰无视了林子墨妄图找乐子的眼神。 柳正重复了一遍那些庭审的流程,又详述了当日官府的人看到的现场场景。 江梦也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当日的事实。 皇上听完了这些供述,沉思良久,没有言语。 “陛下。”江梦垂直跪下,突然开口道,“臣女自知眼下没有现成证据足以自证清白,但是臣女有证人可以证明当日有花荣这个刺客存在。” “在哪儿,为何之前不说?”祟扬帝语气严肃。 “回陛下,最好的证明,便是当事人高家嫡女高欢。”江梦字字掷地有声,话音刚落,堂上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十分意外。 “高欢?她已昏迷多日危在旦夕,何以证明?”皇上蹙眉呵道。 “十日。”江梦抬起头,坚定地眸子直视着皇帝,“十天,我能找到解药,高小姐醒来自会为为我证明此事另有真凶。” 祟扬帝看着这个小姑娘,没有瑟瑟发抖,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一脸笃定和稳重。祟扬帝对这个自信的小姑娘有点期待。 “好。”片刻之后,祟扬帝终开口,“不过,这十日,明威将军府禁足,你父亲和你哥哥不得出,若你十日后不归,这个罪名他们要替你承受。” “谢主隆恩。”江梦叩首。 柳望舒特意借官职之名,亲自送江梦出刑部。 “甩了皇上的眼线,我要去见任北辰。”江梦刚刚拿下了手铐,抬眼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开口。 现在父兄被囚禁,自己身边没有可以凭借的力量,又加上解药要用魏渊的蛇尾草,若是让陛下得知自己对魏渊的草药如此熟悉,难免惹猜忌。所以这次必然要欠任北辰一个大人情了。 柳望舒抽了一下嘴角,她这是在差遣他吗?虽然心里疯狂不平衡,但是考虑到北辰都去为她请皇上了,看来这忙是帮定了。 再次见到江梦时,任北辰眉头紧蹙,上下打量她。 眼前的女子俨然没有了之前见面时的从容和淡雅,周身透露着疲惫和狼狈,那张原本恬淡清秀的脸如今紧绷着,没什么血色,眼神里也尽显乏累。肩上的衣服血迹显眼,和泛青的唇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梦看见任北辰这张熟悉的脸,紧绷的神经不由得稍稍松了一些,但是时间紧迫,高欢的情况不知道能撑多久,她忽略了任北辰微显惊讶的神色,直接表明来意。 “世子,高欢中的毒要魏渊独有的蛇尾草来解,我希望世子能帮我躲开皇帝的眼线,我即刻出发去魏渊寻,不出差错的话,来回只需五六日即可。” 任北辰盯着她,迟迟没有说话。为什么一个从未出过京的女子会知道敌国独有的草药?到底是谁在针对将军府?她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王爷的属地在淮州,想必也早已查探到齐温言每年都会暗自去一次淮州。”江梦看任北辰沉默不语,认为定是在权衡利弊,于是抛出一个情报做交换,“齐温言在淮河下游私开铁矿,以供兵器营之需。” 任北辰盯住江梦那双好看的眼睛,眼神里的探究和意外显而易见。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小丫头好似有通天本领一般,每次说出的话都是重磅信息。 “世子,我会是你可靠的盟友,我很有价值。”江梦向前一步,浑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丝焦虑,带着威压的气势。 “我应下了。”任北辰轻点头,看了看她肩头的血渍,转身向一直在旁边没敢出声的柳望舒道,“去接木遥过来。” “不必惊动木大夫了,皮外伤罢了,时不我待,还望世子派人护我即刻出发。”父兄现如今成了人质,高欢中毒程度如何,她心急如焚,即使表面撑着镇静了这么久,但是焦虑和烦躁是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