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哥哥,江梦莫名的心慌。 上一世,礼部尚书之女高欢嫁入东宫,成婚不到五载,皇上病重,齐温言借口逼宫,太子落败被当场击杀,高欢带着年仅一岁的女儿自焚于火中,后来齐温言登基,高家被满门抄斩。 想来那高家嫡女和她江梦有什么分别呢?痴恋太子数年,高尚书为了女儿投靠太子,这才为女儿得了正妻之位。太子齐轩槿却是个多情之人,后院莺莺燕燕好不热闹。这也使得崇扬帝和众多文臣对他多有不满。 也是个可怜人。都是瞎了眼,江梦自嘲一句。 可上一世是要到明年才会大婚才对,是齐温言率先向皇帝提出求娶江梦,与江梦大婚在前,将军府在朝臣眼中俨然是四皇子一党了。这才刺激了太子和皇后,引得他们更急着拉拢群臣,高家这才得愿以偿。 莫非是自己阻止了齐温言求娶,所以进程加快了? 江梦喝了口水,但是难压那股不安。 “二哥,下个月太子大婚,把宴席地点定在了流阳行宫。”林子墨少有的正儿八经,递给任北辰一封密函,“我的人说,太子早早地在流阳行宫安排了三十人左右的舞姬,每天都在日夜排练,但是查不出这是哪家乐坊的人。” “我翻了刑部去年潇湘阁头牌明叶姑娘和太常寺协理嫡子郑杰的惨死案,据说去年潇湘阁发生了这件事后,阁中有数名舞姬连夜失踪。我和子墨都觉得这两件事不会毫无关联。”柳望舒声音低沉,这件事他们查了好久,但就是一丝痕迹都没有发现。 任北辰仍然低头写着什么,许久才放下笔,“死的不是明叶,明叶已经在太子后院了。” “什么?”柳望舒惊讶地上前一步,怎么可能,“当年仵作可是验了尸,容貌和特征都是对得上的!” “假死之事你看的还少吗?”任北辰瞥了他一眼,“那仵作怕是也早早地告病辞去了吧。” “所以,太子不但设计带走了明叶,又在大家都关注着郑杰之死时,暗自带走了数名歌姬!”柳望舒突然明白,又好似不是特别明白,“你是觉得,这些歌姬是刺客?” 林子墨抄起桌上的书卷朝他头上拍,“他吃饱了撑的要在自己大婚上刺杀,杀谁啊?” “二哥,下次商量事情,能不能不叫这个二货啊!”林子墨一边嫌弃柳望舒,一边麻利而熟练地躲开了他的回击。 “怕是要送礼。”任北辰思忖片刻道,“这些歌姬怕是训练有素,这场婚宴太子有意要把这些人安插给他想送的人。” 局势一天比一天明朗,几位皇子已经是由暗里转明面地拉拢党羽了。 当朝在京的官员中,地位最高的无非是四家:明威将军江家,昭元将军封家,淮州藩王任家,凉州藩王李家。都是当年陪着祟扬帝的开国功臣,位高权重。 李家这是明摆着在太子和老四之间徘徊,等着他们出更好的条件来拉拢;江家显然是被老四盯着;昭元将军还远在东南沿海与倭寇作战;那么,一直毫无表态的任家,自然是被盯上的肥肉了。 “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婢女微雨为高欢关上了窗子,看着自家小姐仍在一针一线地绣着观音图。 高欢没有抬头,纤纤玉指捏着针线细细缝制,繁琐累眼,低头坐了近三个时辰,虽是腰酸背痛但是心里仍是欢喜异常。 自从十岁那年随着父亲进宫赴宴,于正殿外第一次见到威严尊贵的东宫太子,众人朝拜,凌然正气。她胆子小,赶紧躲在父亲身后。可是那少年郎朝着父亲走过来,说了些什么,她好奇地从父亲身后悄悄探头想再瞧一瞧这传说中储君的模样,结果正对上那双黑亮的眸子,带着温柔的笑意。 自此,她再没见过像他那般气势的男子,也没见过像他那样好看的眼睛。 如今,几番努力,父亲终于应下了,她也终于要嫁给他了。 京中嫉妒她的小姐们,都说她爱慕荣华权势,想做未来的帝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在意他是不是太子,她是真真得喜欢这个在她梦里出现多年的少年。 “后天就要去进香祈福,定要我亲手秀完的。你先去睡吧,不要管我。”高欢绣得愈发仔细,仿佛绣的不是一副观音像,而是自己未来幸福的愿景。 一个月前,太子定下了婚宴的地点,这些天陆陆续续来提前为她祝福的闺阁女儿家络绎不绝,她听其中一位小姐说云音寺今日有个花荣大师来云游,是南方一位有名的游僧,能点化世人,消灾去祸,更是能为女儿家送上一份灵符,便可姻缘顺遂,平安幸福。 如此机缘,定是上天赐予,她必要去拜访,捐些功德,得到大师的祝福。 江梦还是照常进行日复一日的晨起诵经,到大殿奉上自己前一天抄写的经书,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