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后,吓得险些晕倒。 她是陪同太后礼佛一起去的白岷山,住了将近一年时间。 诵经听禅吃斋饭,自认为还算诚心,谁知道太后弄的什么镇压生辰八字的诡异手段?! 这简直太丧良心了,匪夷所思! 胡老夫人一连做了几天的噩梦,甚至没脸进宫,唯恐因为自己牵连了晚瑜。 陆皇后没死,还被尊为太后娘娘,万一她误会她这个老婆子,或是迁怒?那可怎么办呢! 老太太实在抬不起头,恨不能别回京才好。 当年她一心帮衬女儿,和陆皇后不对付,如今人家高高在上,她的孙女还做了人家侄媳妇! 这会儿自然是嘱咐曲凝兮万事谨慎小心,哪敢提什么替曲莫琪开脱的话。 女儿去了行宫,好过在皇城冷宫,再说,她确实做过伤害太子的事情,没有被追究已是万幸,岂能得寸进尺? 胡老夫人愁得很,勒令侯府上下夹起尾巴做人。 他们回来后听说,在紧张时期,曲婵茵被接去了东宫小住。 说是小住,实则是庇护之举,虽说是个庶女,但东宫正视这个太子妃的妹妹,才会有此举动。 眼下国号都换了,安永侯府不见任何 损失,反倒是水涨船高,暗地里不少人望风而动。 尚京里的士族,好些沉淀了几百年的大家族,实在太清楚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曲家又出了一位皇后,看样子还颇受宠爱。 是丝毫不介意侯府与裴靖礼的表亲关系啊! 曲辕成稀里糊涂的,又保住了他未来几十年的富贵,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说他命好。 目前后宫只曲凝兮一人,把天庆帝的嫔妃尽数送走之后,整个御花园都空空荡荡。 曲凝兮这个新上任的掌权者,一时间无所适从。 宫里唯一需要费心照顾是就是陆太后。 大仇得报,本该畅快淋漓。 可是啊,背负太多之人,猛然卸下,所收获的竟不止是轻松,还有茫然与疲累。 陆琼蕴这一生所经历的,在旁人看来曲折离奇,当事人的感观如何,外人又如何体会。 按照辈分她是陆训庭的姑姑,但是他把她奉为太后,便有认母的意思。 民间也有亲戚之间过继的例子,他们倒没有正式过继,也无需这些虚礼。 陆训庭这么多年挂在陆琼蕴的名下做儿子,那就继续当她的儿子,并不改口。 曲凝兮跟着叫母后,偶尔去探望她的病情。 陆琼蕴当真是个宽和之人,她们早在去年的玉泉山庄就接触过。 她丝毫不介意曲凝兮的姓氏和出身。 “你知道先帝么?”陆琼蕴语气温和,说起旧事:“先帝是极其和蔼的长辈,自幼疼惜于我,还教导过我枪法。” 那是她小时候,先帝厚待陆家,亲如手足。 先帝很好,她记得这位的好,天庆帝是他儿子,不妨碍他坏得彻底。 “便是亲如父子,也是不同的两个人,无法混为一谈。”陆琼蕴道:“你姑母当年和我确实有些过节,但她是她,你是你。” 何况,比起天庆帝的恶心,曲莫琪所做之事小巫见大巫,她没打算特意去报复。 曲凝兮愣愣看着她,迁怒是人之常情,谁能做到真正的恩怨分明呢? “母后能够就此放下,晚瑜很是钦佩,被仇恨耽误了大半人生,剩余的时间弥足珍贵……” 曲凝兮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袖:“训庭自幼没有母亲,他便是心中渴望,估计也不会说出口,母后且怜惜怜惜他吧。” 她现在还记得,当初在玉泉山庄,撞见过陆训庭的眼神,分明是难得泄露的温柔神色。 这些年,陆琼蕴虽说是假死,但二人见面次数寥寥无几,更遑论日常温情了。 一人缺失了母亲,而另一人,永远失去孩子。 事情结束后,理应把时间与心力留给对方。 再纠结于陈年旧事,多不值得。 “你这孩子……”陆琼蕴不由失笑:“我当年那般艰苦都活下来了,现今岂会容许自己郁郁寡欢。” 她可以看开的,不会被轻易击垮,生命凋零 。 曲凝兮闻言,才放下心来,她非寻常女子,不能按照常理推论。 就跟坊间的传奇人物一样,自强不息。 神医说了,若是郁结于胸,再好的灵丹妙药也不管用。 调整好心情,才能身康体健,所谓的心宽体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