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架上被烘烤到半干半湿的衣裳,落在她脑袋上,兜头盖住。 裴应霄难得没有出言戏弄,眸光沉沉,等她自己消化此事。 曲凝兮未放声尖叫,只想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她慢慢回想起,昏迷之前的后怕。 骤然落入冰冷的河中,她的心脏没有被冻住,反而让随后而来的惊吓与疼痛给刺激的,以为要死了…… 她没有死,只是,只是和太子……坦诚相见了。 曲凝兮咬着唇瓣,不敢抬头,尚且待字闺中,就跟男子这样不清不楚…… 这显然有悖于她惯来接受的教导。 若外传一字半句,光是人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但是啊……她太惜命了,能够活着绝不想死。 在性命跟前,她难道要选择清白么? 那些男子,成婚之前弄出庶子都没妨碍,不过是家中长辈责罚一顿,而女子就得永世抬不起头来。 曲凝兮并非赞同婚前不规矩,然而事已至此,她得放过自己。 她没有错,错的不是她…… 被看一眼死不了人的…… “起来穿好衣裳,我们该回去了。” 裴应霄一开口,吓得曲凝兮抖了一下。 就像是易受惊吓的小兔子,缩在衣袍底下,就觉得万无一失了。 他见状,挑 起眼尾,意有所指:“小晚瑜,你迟早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 曲凝兮不听,在心里不断劝慰自己,只要此事不外传,就不是问题,谁没有一两个小秘密呢? 话虽如此,她穿衣裳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如平常利索。 好不容易把小衣给套上了,视野内忽然伸进来一只手,五指修长,掌心向上,搭着一条束带。 裴应霄:“你忘了这个。” 曲凝兮的脑袋上还盖着他宽大的袍子,这会儿没有掀开,看不清裴应霄的神色。 她莹粉色的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了! 在她磨磨蹭蹭之际,裴应霄已经穿好了中衣,他把缠带递给她,朝着洞口走去。 道:“孤只给你一刻钟时间。” 他在里面,估计她多久都冷静不下来。 一直以来循规蹈矩的小姑娘,不能太难为她。 裴应霄退开了,曲凝兮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为之一松,豁然宽舒。 她也知晓事情轻重,眼看着外头天都黑了,不好多做耽搁。 比起追杀等大事,她这点薄脸皮都不值一提了。 曲凝兮勉强收拾好心情,并穿戴整齐,恢复原样。 她头发乱糟糟的,被烘到半干,等会儿出去过吹吹风就瞧不出落水痕迹。 至于狼狈,被追杀了,狼狈是应当的,还不知道东宫那边如何向陛下阐述此事…… 曲凝兮心绪繁杂,捧着裴应霄的外袍走过去,低声道:“殿下,我替你更衣……” 她对他的感激,已经不止一句谢了。 他救了她一命,还没有直接回到帐篷,这是要替她掩盖落水一事。 别看明婳落水后拖着不定亲,好似活得跟以往一样洒脱,实则身为公主,私底下的议论一样不少。 许多人都在看笑话,说以后哪位公子倒霉迎娶公主,接了这烂摊子。 有些话总是难听的,还时不时被反复提起。 裴应霄回过头来,“你会更衣?” 曲凝兮被问住了,看一眼手里的男子衣袍,她道:“应该不难……” 她和爹爹不太亲厚,不曾替父亲更衣过,至于其他男子,更加没有接触。 曲凝兮抖开长袍,高高举着,给裴应霄套上,再取过腰带以及佩玉等物,手脚略显笨拙。 还有那把长剑,银白色缠丝剑鞘,冷冽精美,沉甸甸的重量。 裴应霄垂眸看着她忙活,目光落在额角的伤口上,开始跟她对口供。 “那些刺客全死了,便说你这伤是为了救孤撞到的。” “什么?”曲凝兮微怔。 “曲姑娘以身犯险,救了孤,孤当郑重报答于你。”他轻笑,问道:“听懂了么?” “听懂了……”曲凝兮一点头,她的角色从被救者转变成太子的救命恩人。 她揪着小指头,感觉不安:“撒这么大的谎,没问题么?” 以身犯险救下太子,她何德何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