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筷子。她没准备太多肉食,毕竟在末世,蔬菜比肉珍稀得多。而她,由于体质的原因,对肉食也有一些心理上的排斥。 吃蔬菜粮食,体会那种鲜甜脆爽的味道,才让她觉得自己更像个“人”。 而这也是今天最后一天能享受的特权了。 窗外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救命啊——” “有怪物——” 周皎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捏着麻酱包撕开,倒入青瓷小碗中,舔了舔手指。又把装香油的小罐子打开,像磕鸡蛋一样抬了抬手,澄黄的油碟里掺进了咸鲜蚝油,之后用筷子细细拌匀,抽出筷子吮了吮。 把筷子规规整整放好,周皎“啪”地一声扳开桌上的冰可乐易拉罐,慢慢把铝舌按平,郑重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划过舌尖和上颚带来微微刺痛,甜味在舌面蔓延,紧接着带着刺激冰爽滑入食道。 冰可乐啊,末世真正的奢侈品。 打了个小嗝,她长出一口气,又耐心等了三分钟,绿油油的菜叶豆腐带着些油汤翻滚上来,火锅沸腾的声音似乎盖过了楼下的哭声。她伸长筷子,先夹起了菌菇汤中的的一块冻豆腐吹凉。 蜂窝状的冻豆腐吸饱了汤,鲜甜的滋味在口中炸开,菌菇的香气中又带着韧嫩的豆香。周皎再也忍不住,拿着漏勺在锅里大肆捕捞,像个贪婪的鲨鱼张开大嘴在海里扑食。 耳边是若有若无的惨呼,夹杂着政府的紧急疏散广播。周皎全神贯注,埋头大快朵颐。 她吃得满头大汗,眼前也热得模糊,就把一直紧抓着的碗筷放下,空出手来把空调调低了几度,另一只手伸手抹了把脸。 意外地兜了一手水。 她一愣,又抹了一把面颊,还是一手的水。 她低头,发现有什么扑簌簌地掉在她睡衣的前襟上,洇开了一大片。 她呆呆地盯着那片水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哭了。 周皎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眼泪这种东西了。丧尸和恶人横行的时候,她要养活前男友一家人,没有时间给她哭。 就算张春生从楼下把她推下去的时候,她也只是绝望,没有一丁点要哭泣的感觉。谁知道因为这末世来临之际的最后一顿饭,好像要把攒了五年的东西都流出来。 眼泪还在一串串顺着脸颊往下落,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但除了有点酸胀之外,眼睛里热热的,湿湿但,其实还是挺舒服的。 周皎喘了口气,抓起纸巾使劲擤了擤鼻子。抓紧时间享受美味才是正经,哭以后可能还有机会,吃好吃的却再没可能了。 —————— 她歇一歇,吃一吃,一顿火锅吃了一天。期间断电了,去隔壁开了备用电路继续。 到后来,她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就在屋里走来走去尽快消化,有了点胃口就再开动。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的嚎叫也平息了,只是时不时炸开几声男人惊恐的惨叫,以及小孩和女人的哭喊。 那是试图逃出城去的家庭,在街道上遭遇了丧尸。 周皎脸色涨得通红,胸口憋闷,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嚼了嚼嘴里煮得烂烂的玉米,已经尝不出太大味道。 要来了。 她把电磁炉关了,站起来收拾桌子。两条腿已经有点不听使唤,还是坚持着把桌子擦干净。 她端着鸳鸯锅,到底还是没舍得把锅底倒掉。虽然之后已经吃不出太多味道了,但应该还是可以闻一闻,底料重的话,也能吃出一点点滋味。 周皎拖着脚,把锅子放进冰柜里。还没来得及彻底放凉,但时间不够了。 她洗了洗手,关掉屋里所有的灯,努力控制着已经开始僵硬的四肢,打开已经没有信号的手机进行照明,来到卧室,拉上窗帘。 房间陈设着几样基本的家具,中间一米三的铁艺单人床,四角绑着束缚拷。周皎去买的时候特意拉扯过,老板说这是他们那边最结实的装备,不论是手铐还是腕拷,连熊都挣不脱。 这东西严格意义上应该是违禁的,毕竟情趣用品,没人会真的用囚禁性质的。但是周皎不是常人,她需要的就是这东西。 她要把自己锁起来。 周皎躺上床,用力弯曲着手指,从脚腕开始把束缚拷扣好。柔软宽阔的皮质紧贴着皮肤,不会松脱的同时也不会伤到她。 周皎用牙齿拉紧束缚绳,把右手手腕也拴在床柱上。 做完这些,她倒在床上大口喘气,感到一阵阵眩晕。冰冷和麻木从四肢末梢渐渐往上爬,她听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甚至开始
最后一餐(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