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错判(1 / 3)

罪魂逃跑这事可大可小。新魂是最容易含冤结郁变成恶鬼的,他们的执念很深,没有沉淀的理智,上脑的那股劲儿能要了生魂的命。

城隍担心出事是有预见性的,上一回就差点出了这样的事,失职的差役都各自领了罚,好几月没能沾地干活。

不过,这事出在城东,城西的心怎么宽泛到这儿来了。

“不是我的罪过,殿下可不能罚我。”姜晚还没说什么呢,白芋就先开口喃着,要自证清白,生怕被连累了。

“不是给城东划拨人手了,怎么还让你们来帮忙?”姜晚划开手机,再确认了眼范无咎给自己回复的最新的人手委派表。

城东那栏的人手已经是别区的一倍了。

白芋无常脸上笑得僵硬,眼睛弯成桥,挤在一起,揣着手装乖巧。

黑玉的心思浅,慌乱无措都写在脸上,见自己藏不住事,干脆就将自己往白芋身后藏。

姜晚呼出口气,扇子在手心不重不轻地拍打了下,一股森冷的阴气荡开,拍在无常面上,冻得能结出冰霜。

白芋膝盖骨一疼,哐得就跪下了,长手伸着去够黑玉,黑玉不明所以,怔愣着也跟着跪下。

黑玉戳着他的腰:怎么了?

白芋:……腿软了。

白芋还想着靠黑玉扶一把,谁知道他膝盖骨也这么软,翻了个白眼,撑着差点磕碎的膝盖骨爬起来,凑到姜晚身边,两手并拢,给阎罗殿下扇风去火。

池子时没肯让位,白芋憋着口气,也不退后,僵持着姿势,手里的动作没停,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城东太乱,老爷怕您出事,这才越了界。你可别怪他,他最近干活可勤快了,一点也没偷懒。”

“我又不是小孩,能出什么事。”

“老爷那也是担心您嘛。”说罢,白芋的眼风剐过池子时,眼珠子转回来时又换上了温柔崇拜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姜晚。

姜晚不耐烦地把那话挥散在空气里:“下回再来游说,我让你直接消失。”

白芋立刻噤声,面上挂着笑,心里苦哈哈。

谁懂啊,鬼帝满脑子忧心忡忡都是阎罗殿下,却不肯亲自来,一天到晚守着结界。

要不是鬼帝和城隍爷架刀脖子上,谁敢冒死发言啊。

它觉得自己活像那个爸妈吵架后被委派来劝架的怨种小孩。

半瞎子的消息挤进来,手机在姜晚手心里震动。

姜晚划开瞧了眼,将几人撇下,往外走。

池子时要跟,被白芋拦下了。

池子时掀了眼皮,冷漠地看他。

白芋被盯得有些怂,本能地将脖子缩进衣领里,复又想起来他干得那些事,气鼓了胆子,扬着下巴,清了清嗓子。

“离我们殿下远些。”

上次受伤的事白芋可都记着呢。还以为池子时是什么好人,没想到他就是那个让殿下落榜数次的主考官,还敢卧底到殿下身边,害殿下受伤。

“我白芋虽然只是无常,但也绝不怕你们,就算要我豁了命也绝不会让你们欺负殿下。”

池子时喉结滚动,哑着声音挤出两个字。“不会。”

白芋还没听清呢,眼前就空了,四处搜寻才发现池子时已经迈着大步跟上了姜晚,衣角消失在路的尽头。

白芋气得跳脚:“他什么意思。”

黑玉刚给鬼帝实时转述完情况,收了手机,拍掉白芋指着人背影的手背。

“行了,鬼帝说了,按兵不动,先观察着。”

当务之急是先把跑掉的罪魂给追回来,别出事才好。

距离上一波地震已经过去48小时,救援工作还在开展,重灾区内除了救援队伍还不时会有几个工作服的道士穿梭而过。

半瞎子蹲守着用香灰画了圈的地头,晃着扇面,比划着指挥前面两个来救援的小哥确认范围。

“对对对,就那个石柱子底下,慢点搬,压胳膊了……唉唉,左边那个角起来点,别往后退了,一会踩脚了。”

莫尧扯了扯半瞎子的衣角,小声道:“姐姐来了。”

半瞎子腾一下站起来,拍了拍衣摆的灰,假装无事发生,眼睛却不住地往后面施救现场瞟。

“大师,是这底下吗?”

那人又往外清了几块大石头,还是没探测到生命迹象,仰头冲他喊话。

“大人……”半瞎子脑袋低低的,身后问询的喊话声一点没弱,可他也不敢转头回应。

姜晚抱着胳膊,面上没有表情,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