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蹙眉思虑片刻,随后忽觉恍然大悟,语气犹豫道:“额…按照常理来说,多数者往往会因想顺应天意而故意为之避开,怕肆意插手而有所影响。但,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行了,别天意可违不可违的了,等你们讨论出结果,你那战神不淹死也得摔死了。为了阿姊的任务,亓珩的命得保住,虫子也是得塞他手里的,我去。这两天就先护住他的命,蚟裟后面找机会塞给他,免得动作太快不合常理。”鹤栖道。 “轮流去吧。” 羁望谷,幽帘瀑。 皎皎月色透过瀑帘照亮帘后石壁,瀑布水声震耳,蒙蒙水汽凝挂长睫,令视线更为模糊。 亓珩与茶溯洵已在瀑布后的悬崖石壁上摸索了近五个时辰,身上衣衫尽数湿透,毫无进展。 寨主的考验自他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了,然已过好几个时辰,自愿参加考验的也不过他茶溯洵与亓珩二人。 被迫前来参加考验的,不是在赶来的路上,就是因亲睹过幽帘瀑真容而胆怯离去。 如今是盛夏,烈日炎炎似火烧,因暑热而干涸的河流不计其数,可这幽帘瀑却好似未受半分影响。蚟裟夏季喜躲阴凉处,多藏于石缝深处,眼下非但没降低难度,反而更难。 鸢璃好不容易摸索了半天,才沿着山洞小路绕到瀑帘后,夜里石壁更为湿滑,每一步她都扶着墙走得胆战心惊。 到达洞口向上望去,茶溯洵与亓珩正各自攀踩着凸出的石壁,仔细摸索寻找着。 生怕吓着他俩导致分钟踩滑,鸢璃只得细声慢语地喊道:“阿洵!亓大人!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天亮再来。” “阿璃,快回去,危险!” “对,回去吧,蚩璃姑娘,这儿又湿又滑不宜多待。” 鸢璃再了解不过这两人都是头拉不回的犟牛,只得哄骗道:“蚟裟喜光,夜里都在石缝深处躲着,白天才爬出来觅食。夜里几乎看不见这东西,还不如回去养精蓄锐,白日再来。” 闻言,两人这才乖乖下来,跟她返回寨中。洞顶石涧水频繁滴落,水雾密集,火折子在这儿只得微微亮光。 鸢璃一边仔细护着照明,一边小心翼翼的下脚,避免滑倒。 见状,身后两人多次不自觉想伸手搀扶,却都碍于身份顾虑而迟迟不敢先扶,只能时刻关注着。 山洞通道时宽时窄,两人身材高大,在洞里只得佝腰低头,紧张程度不亚于攀爬湿滑的石壁。 直到出洞口,看见那片两人高的灌木枯枝林,这才松了口气。 “跟紧些,这些灌木里夹杂着些不知名的带刺的藤蔓枝条,小部分有毒,要小心些,朝着这根发带系着的枯枝所指的方向走。” 亓珩瞧着鸢璃指着的那根发带上绣着的鸢尾花,无意问道:“蚩璃姑娘发带上绣的花真好看,这是什么花?” “鸢尾花,蚩浔喜欢,发带也是他的。幸好上次我们并未摘下带走,还能指个路,不然春季一过,灌木茂盛,原本的路会消失,我也不能很快确定出口位置,走吧。” 亓珩心中醋味,他早知她与蚩浔青梅竹马同长大,自是最了解对方的一切,可当真亲耳听见她立刻说出蚩浔的喜好,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待出了灌木林,茶溯洵跟上她脚步,靠近她身侧,笑嘻嘻地问道:“阿娘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 “必然有我最爱吃的小腌鱼,不过,阿娘说你辛苦了,特意给你做了古酿酒蒸鲥鱼和笋蕨馄饨。结果你又不回来,现在还在灶上热着呢。” “还是阿娘好,饿不饿?咱们一起吃点?” 鸢璃捏了捏肚子堆积的肉,唉声叹气的拒绝道:“不吃了,最近圆润了不少。” “太廋了让山风给你刮跑,现在正好,勉强抓住我能站住。” “真不吃了,你跟亓珩吃吧,吃完赶紧睡觉休息。”言罢,鸢璃便捂着耳朵加快了步伐,免得被茶溯洵动摇。 不知是不是代替了蚩浔的位置,看了他的过往记忆,现在变得好似跟蚩浔一样烦,在幽冥时他可不这样。 身后,亓珩默默地看着闲话家常、追逐打闹的两人,客人的身份在这一刻最为明显。 次日清晨,鸢璃难得于清晨自然醒来,太阳刚刚完整露出山头,蚩浔与亓珩两人就已早早出了门。 此后,接连两日都看不见他们人影,有天枢几人轮流护着亓珩的命,她也算得闲,不必操心,倒是正好将蚩槐的事解决了。 鸢璃在蚩槐门前站了半晌,叩门的手举了又放放了又举,她不知如何开口,终是没能下定决心叩门。 来回踱步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