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与幽冥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界,连带着其界各鬼神的气息术法,都各有差异。而到了对方的地界,一旦使用术法,泄漏自身气息,就越容易被对方的人察觉。 而鸢璃虽是神级,可藏匿气息,但她如今神识困于凡魂肉身中,神力运用也比不上同级,又被限制。 眼下虽知他生气,也不敢轻易运用神力回答。 “我早与你讲过生阴入魂的例子,你尚且在历劫,不过凡人,若消折在我这幽冥,神识陨灭,我该如何?” 阿茶的语气愈发生气,连化身灵蝶煽动翅膀的频率与力道都随着他的情绪而加快加重。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鸢璃以极其轻微的弧度力道轻点了点头,以示答应。 “直接将你们的生魂带回阳间,亦或者是我带你从别处回阳间,选。” 鸢璃还未作答,下意识看向亓珩,茶溯洵又道:“别看了,他那法子的效用,如今已不足以将你们送回去了。你想问为什么?因为那阵法来源于璃绾和我,那阵法上附有她的气息和我们的一丝法力。如今,她已离去几万年了,当初她留在上头的气息也随她慢慢消失殆尽了,阵法,自然也不如从前稳定。” 璃绾死去,一直是茶溯洵无法面对的事实,将他困在梦魇里。时隔三万多年之久,唯有今时,他提起与璃绾的过往,这般轻松。 鸢璃抚鬓,食指轻点两下示意后,灵蝶在她耳垂消失,似破碎的星光散落肩头。她下意识急地伸手去捞那星点,茶溯洵还未说法子呢。 心中正急,蚩浔对着重复试了两遍却皆失败的亓珩道:“别试了,两次都无用,还是抓紧寻别的法子吧,凡间的天还有两个时辰便亮了。” 而此刻,蚩浔开口却是茶溯洵的声音。 蚩鸫努力将声音控制到嘴小,尽量不动唇,哆嗦着害怕提醒道:“你没瞧见吗,刚才想通过鬼门关的那个,撞得头破血流的,哪儿能再回头?可要是再往前走,可就是望乡台了,难不成,咱们真要跟那些…一样,最后看一眼牵挂,安心等着下辈子吗。” 言罢,蚩鸫似突然想起些什么,忙拽住蚩浔的袖子哭诉道:“我不要,我给我未来闺女都打好个银花冠了,我还没娶妻,我不能死…阿兄你想想法子…” 鸢璃担心的看了眼蚩鸫拽住的地方,装作害怕,连忙拉着蚩浔的袖子拉到自个儿身边脱离蚩鸫,生怕茶溯洵不喜此举,离开幽冥时撇下蚩鸫。 “阿兄,我害怕…” 茶溯洵回头,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我在一古籍中看到过,望乡台是十三站中,除了轮回之处,唯一连接人间之处,何不试试找找望乡台的缺陷?只要还未进酆都城,就还有机会回去,总好过留在原地干急着等天亮。” “你想钻阴间的空子?”蚩鸫不可置信的望着蚩浔,连连摇头,“疯了,都疯了,阴间是何地方?存在了不知多久的地方,会有你我这等凡人能找出来的空子吗?” 茶溯洵抛下一句“无论是谁,都会有疏漏过错。”就拉着鸢璃往前走了。 蚩鸫无奈且无语的对着蚩槐道:“他以为他是阎王爷不成,说有空子钻就有空子钻!急昏头了,也不想想,那样的主宰,怎会留下空子等着你来钻?那人间岂不是人满为患,毫无章法!毫无秩序!” 虽嘴上不断说着,可蚩鸫拉着蚩槐跟着走的步伐却是一刻没停下,还不忘回头对着身后固执耍符的亓珩招手示意跟上。 走过这条彼岸花路,踏上越来越高的陡峭斜坡,直至到达平坦的高台,才算是上了望乡台。而这高台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悬崖,犹块巨大的孤石漂浮半空。 蚩鸫试探性地挪着碎步,一点点靠近望乡台边缘,不过微微探出身子俯视一眼,他便猛地吞咽口水,将身子缩回来。 “这,这也太高了吧。” 而那望乡台石底盛开的彼岸花丛中飘出颗颗圆润的红色光球,似每颗都锁定了自己的目标般,各自朝着一魂飞去,停留在眼前。 “这些是什么东西?” “此乃还梦,是生长在望乡台下石缝中靠亡魂最后一滴泪滋养的彼岸花所生,触碰还梦,它将为你展现所思所念,一切牵挂,甚至,能带你最后瞧一眼人间。”茶溯洵耐心解释道。 “每个人只有一颗吗?那若是我现在用了,待我百年过身,那岂不是没珠子用了?” 瞧着蚩鸫眉头紧锁的担忧模样,鸢璃道:“若阿兄如此担心,大可不必回去,直接走完接下来的行程,等着下一回轮回。你年岁尚小,想来前半生也未曾做过什么大恶,应是不会下多深地狱。兴许来生能投个富贵人家,这还梦珠也不算浪费。” “不必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