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问路(2 / 2)

,一弯清月已悄悄露了点月牙尖,于它身侧,还有寥寥几颗星宿微微发亮。

蚩槐带着相繇等人赶回时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等稍稍休息片刻,瞧着亓珩带着众人正布置着场地,他又立马放下手中茶水前去帮忙。

引魂问路的阵法与符咒只能亓珩自己画,既然帮不上忙,也只能等着。直到霞光被夜幕代替而彻底消失,清月已攀上高空,才彻底准备周全。

蚩浔拿起一张黄纸符咒边端详边问亓珩道:“你准备何时引魂问路?”

“现在,准备仓促,本就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眼下需得越快知晓迷魂位置才好。三日之期,这是最后一晚了。”

将木方桌搬到蚩槐床前,亓珩从相繇拿来的箱子里取出两个黑白瓷瓶,用瓷瓶里的黑白两色粉末分别在桌上画着奇怪的图案与字符。

“待会不管听见什么,抑或是瞧见什么不该看的,都不要发出大声响或是走动,更不要开门开窗,开始了。”

待绘画完毕,亓珩将那碗沉甸甸的糯米放在黑白太极图的中央。再点燃三支粗香,拿在手中不断变幻着双手姿势结印,虽瞧着危险,却是丁点都没被香烫着。

亓珩嘴里反复念叨着听不懂的话,每重复一遍,语速则会跟着加快。

原本风平浪静的夜突然刮起大风来,山林中的虫鸟似都围在了蚩槐屋子附近,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在耳边放大,格外清晰却不见鸟影。

耳力与注意力逐渐被紧张放大,蛛丝马迹的响动、异样在此时都能立刻被察觉,甚至,将恐惧放大。

蚩鸫不断吞着口水缓解紧张,牢牢抱住蚩浔的手臂,近乎将这辈子的伤心事都回想了个遍,试图转移注意力,缓解害怕。

亓珩重复操作了三遍,床榻上躺着的蚩槐仍旧未有反应。

直到第四遍,蚩槐突然猛地睁开眼,发出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后逐渐转化为凌厉刺耳的哭声,嘴里不停斥骂:“年夜是弟弟与阿爹将我扔进油锅的!阿娘,救我!”

亓珩见事不对,手指沾上黑狗血黏起左侧的黄纸符,嘴里念叨起别的咒语来。

那女子嘶吼得越发痛苦,不停重复着:“阿爹阿娘不要吃点我,好疼,油锅好烫!阿娘!啊!”随着女子最后的尖叫声消失,屋内暂时归于宁静,蚩槐也闭了眼。

待把召来的游魂送走,亓珩额头已额头已浸出了密密细汗,刚想拿起黄纸符继续召魂,瞧着一旁的鸢璃,还是忍不住担忧问道:“怕吗?要不要歇歇?”

鸢璃不语摇头,反而是蚩鸫哆哆嗦嗦地磕巴问道:“那是,是,是个什么东西。”

“枉死横死的冤魂,因阳寿未尽,怨气太深,迟迟不能去阴间过十三站,慢慢的记忆消散,忘却所有,直到只剩被人害死的那段记忆,一遍遍被死去时的惊恐害怕甚至怨恨不解所折磨,久而久之,就成了地缚灵。”

耐心解释完后,亓珩将视线停留在鸢璃身上道:“召来的魂魄不定,但只要都平安送走了,就没事了。别怕,我继续了。”

言罢,亓珩将方才染过的香扔掉,拿出新的香点燃,重复方才的动作与咒语,继续下一次召唤。

而接连几次,不是召来妓/院老鸨,便是召来偏执的变态,亓珩头上的密密细汗也逐渐大颗。

蚩浔终是看不下去,起身道:“你再试下去,引魂问路还未结束,你就得晕死过去,搞不好,方才召来的那个变态有机可趁霸占了你这幅身子出去鬼混败坏了名声。”

见亓珩固执坐着不动,甚至还想拿起新的香继续召魂,蚩浔将虚弱的他一把从凳子拽了起来。

亓珩体力本就所剩不多,谁知他哪来的蛮力,将他如拽鸡般从凳上拉起,差点摔个踉跄,幸好偏偏蚩浔又游刃有余的将他拉住扯了回来。

“安心坐着,我瞧也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