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花雕(2 / 2)

麻麻的,甚至,还有些痒。

不像撒气,倒更像是在引人注意。

“蚩璃,你违背了契约。”

反应过来,鸢璃连连改口:“阿珩,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去羁望谷,提亲。”

亓珩从她脖间离开,对上她诧异的目光温声道:“本就该立即前往你家提亲的,奈何突发案件太多,绊住脚跟太多时日,令你无名无份等我多日,是我对不住你。”

此世的帝君喜怒无常,行事作风常常像是相似的两个人,早上还在兴师问罪,即便是冷落了他许久,此时竟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你并未对不住我,你有公事在身,我都知晓的。我与阿珩你的婚事本就是在将功赎罪,自是以你安排为准。”

恭维的话说出口,亓珩脸上并未多出喜悦,反而越发忧愁。被面上紧箍着她的手也松了许多,逮住机会鸢璃趁机起身从他怀里逃离。

两人四目相对,皆欲言又止,一时间马车内尴尬气氛越发浓郁。

直至行驶了大半日,天边黄昏渐起,夜幕降临,马车外传来相繇的声音道:“公子,客栈到了。”

鸢璃似摸到了救命稻草猛然抬头,神情兴奋地望向亓珩。

“今早那话,并无责怪的意味,我只是怕你丢了性命,影响我们之间的契约。”说完,亓珩便下了马车。

上次赶路回帝京教程急,尚未暂停脚步欣赏沿途风景,鸢璃一门儿心思都扑在这上头了。

且,鸢璃也并未过多的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挂着冰块儿脸的亓珩说话就是有些难听直白的。

一下马车,鸢璃便被这繁华所吸引。离地最近的几个县中,当属上清最大最为繁华,有小帝京之喻。

整条街道下去,两旁铺面儿几乎都是食肆酒楼、客栈,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而相繇找的这家客栈竟也叫长相思。

进到二楼包厢,刚坐下,小二就毕恭毕敬地站在亓珩身侧谄媚道:“这些都是本店的招牌菜,西疆的各个口味儿都能做,贵客看看您想吃些什么?”

亓珩轻嗅气味,神秘问道:“若我没闻错,这酒味,莫非是…”

“是的是的,本店招牌姑苏花雕,二楼客人不限量,畅饮,客官可要来一坛尝尝?”

“不要分坛的,本公子要原坛原酒。酒上来后叫你们周掌柜来一趟,我可得在他面前好好美言你几句。”

听闻得以美言,小二连连点头鞠躬喜到:“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那花雕是由两个精壮男子合力抬上来的,酒坛足足有鸢璃半个身子高,坛身雕刻着精美繁复的雕花。

坛口处以泥封死,以特制的小锤砸开,用棕榈叶编成的麻花辫绳索将坛口的红布勒紧,打开的那一刻,酒香四溢。

“客官请观内壁以验真假。”

在酒香溢出的那一刻,亓珩只是往那缸内撇了一眼便勃然变色,艴然不悦。

掌柜姗姗来迟,在看清屋内人面容与桌上那坛姑苏花雕后恐慌不已,大步上前跪下。

“相繇,带姑娘先回房用饭。”

不等相繇过来请,鸢璃便自行起身离开了包厢。

房内,鸢璃不禁问道:“春月秋月,你俩对姑苏花雕可了解?”

“听说过些,那姑苏花雕是近十几年来突然兴起的酒,一酒难求。据说姑苏花雕酒香四溢,只要开了盖,房中的香气彻夜不消。它的功效也被吹的神乎其神,什么女喝滋阴养颜,男喝补肾壮身,要婢子说呀,哪有那么神奇。”

“春月你尝过?”

春月摇头道:“那种酒,价格都被抬到了千金,婢子哪里买得起呀,且家主下了令,凡是亓府的人都不可碰姑苏花雕。”

鸢璃有些不解,明明是最有名的酒,可方才见亓珩的脸色,何止是不喜,分明算是厌恶。

次日清晨动身,鸢璃睡眼惺忪的瞧见长相思客栈前便多了个牌子的,上写着:本店永不再售卖姑苏花雕。

亓珩像个没事人儿般掀开车帘提醒:“路途尚远,不好多耽搁,该走了。”

刚坐稳,亓珩便递来支粉色瓷瓶,“你入府晚尚且不知,但我需得提醒你,我的人不可碰姑苏花雕。这是长相思客栈招牌桃花酿,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酒,绝不比那姑苏花雕差半分。”

“阿珩为何不喜它?”

“因为那酒开坛静置半月后再闻,有股若隐若现的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