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搭话,但马车内的气氛始终轻松愉悦。 亓珩先行下了马车,鸢璃紧随其后连忙起身,刚探出半个身子,眼前只有只木箱垫脚,他侧身站在她跟前静候着。 正当鸢璃犹豫不决不知如何下脚才不至于狼狈,亓珩就已朝她伸出手臂,示意她撑着些。 “今儿出门急忘备马鞍,外头人多不便,你自个儿扶着我手臂下来。” 言出,大理寺门外当值的个个儿装作视若无睹的将视线转移至别处,鸢璃反而不害羞,大方把住他结实的小臂下了马车。 还未进入大理寺,身后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的鸟叫声传来。 一辆板车稳稳停住,随行老板连忙向门口管事递上公文,赶车人将黑布解开,十几个鸟笼整齐堆放,里头鸟儿羽毛颜色鲜艳,漂亮得紧。 这等稀有羽毛,若是给小桃,长相思珠钗铺定能大赚一笔,足够修个庙顶。 鸢璃视线不自觉停留,亓珩并未出声催促,反而静默身侧候之朝相繇示意,很快手中便多对儿最漂亮的鸟。 他手指勾住鸟笼,留有她拿的空隙,递到她跟前儿道:“府中活物少,正好添些生气。” 鸢璃连忙接过“生财之道”,见她欢喜,亓珩负手轻咳转身进门,鸢璃迈着雀跃的步伐跟在他身后问:“公子喜欢漂亮鸟儿?” “相比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更喜欢苍穹之上,不被世俗拘束污染的雄鹰。” 她还未多想,半路就已突然杀出个黑衫红襟的少年,急吼吼的将亓珩拦了下来。 少年行礼愁道:“亓大人,三皇子尸体于午时三刻在护城河里发现,尸身多处孔洞,皆以蜡油塞堵,无明显外伤,圣上已下令全城封禁,要您三日内…彻查清楚。” “尸体在何处?” “就在大理寺中。” “相繇,带姑娘去正厅稍坐。”说着,亓珩便要跟着少年前往,鸢璃下意识拉住他衣袖急言:“公子,我不怕死人…” “水泡过的,不好看,若害怕,随时让相繇带你出来。” 鸢璃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手中攥紧的力道因太过欣喜而不自觉加紧,忘了松开,半晌才察觉来,而亓珩竟也没恼未甩开,仍由她攥着前行。 大理寺停尸间位处地牢,方便,过道受其影响,阴冷潮湿,黑黢黢的。 亓珩突然放慢了步伐,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安全感十足。 这些细枝末节落入少年眼中,引得他频频偏头,眼神时不时打量着她,鸢璃有些不自在的朝亓珩身后躲了半个身子。 “褚宵,眼珠子摆正,不该看的别看。” “悉听亓大人教诲。”褚宵回话语气正经,转头却忍俊不禁的憋着笑。 刚入停尸间,阴嗖嗖的冷风便吹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褚宵准确找到盖着白布的三皇子尸体位置,在得到亓珩点头准许后,他才将盖着的白布揭开来。 三皇子尸体因长时间浸泡身子已经发白,手脚肿大皮肤皱缩,胸腹两侧与上臂处皆出现鸡皮样隆起状。 虽已被水泡得有些难看,但三皇子尸身上的蜡油圆点,清晰可见,稍有蜡油脱落之处皆是不深不浅的坑洞,并非死前遭遇外伤受伤所致。 倒是更像故意挖了洞,将其稍作养好又以蜡油填补般。 “仵作可查验过了?结论如何?” “我的亓大人诶,未得圣令,试问帝都那个仵作敢对三皇子验尸?”褚宵欲哭无泪道。 “不验尸难道光盯着尸体看就能得出结论了吗?来人,传仵作,本官亲自盯着验。” 等待期间,鸢璃几度欲言又止,终是在他背后小声提醒道:“公子,三皇子,可能是死后不久被人投入冰冷河水中的。” “姑娘,事关朝政,若无十足把握可不能随意乱说…”褚宵话说一半,亓珩眼神便将他的说教堵了回去。 “大胆说,即便说错了,就当说笑玩。” “由于水流的冲击和水下压迫,使尸体位置无法轻易固定,加之冷水的刺激原因,尸斑出现迟缓,溺亡尸体尸斑多呈淡粉色,三皇子的尸斑颜色明显不是。加之,寻常人生前落水,该有挣扎迹象。溺水时,由于死前精神紧张会慌忙挣扎,两手挥舞乱抓,抓到水草泥沙或指甲缝中嵌入河里的泥沙等是常有现象。河里水草泥沙多,可三皇子指甲干净,指尖也无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