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只是瞧了他们一眼,便自顾自地转身背对他们坐着,继续哼唱童谣,轻轻摇晃襁褓哄着孩子。 亓珩加快脚步,进入镇中,行过女人身侧时,她突然扭头,瞪大眼睛惊恐道:“别去,她会剥了你们的皮…” 伴随着清脆的骨头扭断声,女人猛地将头转回,可她转头的方向,竟是足足将头转了一圈。 为了不被缠上,亓珩并未停留脚步,清水镇里洋溢着的血腥味儿格外浓郁,每行数十米,就有无数之乌鸦受惊,朝夜幕里四散逃去。 缓慢的脚步声被寂静的夜放大,仿佛镇中只余他们三人。 凭借着白日记忆中的路,不管是农家商铺,还是夜夜笙歌的怡红楼,此刻都无半点光亮,也无人居住的痕迹。 不过是向前行驶了百米,阴冷的寒风再次将灯笼里的烛光熄灭,外出的步子似乎被地上某个东西阻挡。 亓珩被迫停下脚步,摸出腰间的火折子点燃灯笼,光亮出现,脚下一具腐烂的尸体映入眼帘。 接触腐尸那只鞋尖被血污染,留下暗红的印记,亓珩面露不悦。 相繇接过灯笼照亮周围查看,只见平日热闹的街道此时血迹斑斑,随处可见死法怪异的腐尸,随意耷拉着身子。 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紧挨头部的地方形成血泊,脸皮都已被剥去。 “他们,至少死了得有一年了。” 亓珩与相繇被她这一句话所吸引,皆回头注视着她,眼中充满疑问。 鸢璃指着一旁停放着的铺子,只见,蒸屉盖微挂屉身,糕铺老板就趴在蒸屉上,蒸屉里的东西都已发霉长毛,辨不出前身。 摊车旁插着的旗帜已被风腐蚀,破烂不堪,被风吹得乱扬,依稀还能看得清“青叶两字”,那叶字只剩下了一半。 “那是青叶糕,我们这儿清明时节都会吃的东西。而做青叶糕的原料,艾草叶,只在春季有,如今,已是寒冬。” 曝尸荒野还算说的过去,但在镇子街道里曝尸长达一年,不被外界所知,那操纵一切的幕后主肯定不止蛮荒大妖这般简单。 更为重要的是,天界竟无人察觉。 鸢璃紧紧牵着亓珩的手,手中温热尚还能证明他目前是个活人。他并未甩开,反而回握。 “与其说清水镇,倒不如说,这里,是个鬼镇。”鸢璃轻晃亓珩手急道:“阿珩,我们回去吧,这儿的现状已超过了控制范围,丢了性命可不划算。” “我让相繇送你出镇,若我死这儿,让相繇带你回帝都亓府,若不嫌弃,你只管说是我的遗孀,我的家人自会善待你,我留下的身家够你挥霍余生。” “那你呢,查案就如此重要吗?”鸢璃关心则乱,语气焦急,神情忧虑。 恍神间,那关切的模样,到让相繇觉得他家公子捡回的这个姑娘,到真是像恩爱已久的遗孀。 “这儿有我要找的东西,所以,我非去不可。” “你要找的…是不是一只玉簪?” 相繇腰间的剑猛然出鞘,鸢璃再反应过来时,剑刃已抵在她的脖颈处闪着寒光,相繇眼中满是戒备。 “相繇,放肆。” “公子,此时若不灭口,万一她是上头派来的卧底,就来不及了。” “她不是卧底,更不会泄露我的秘密。既已是同府之人,日后,不得无礼。” 相繇被噎得欲言又止,但面对自家主子的命令,犹豫之间,他还是放下了手中剑。 气氛凝固间,地面传来轻微震动,尘屑上浮,血迹干涸似被地面吸干。倒下的腐尸扭曲着肢体爬起,断掉的肢体被迅速扭回原来的位置。 他们大多眼眶漆黑空洞,神情麻木,仿佛忘记自已经死去,各自收起手中事朝各个方向离去。 “时间开始重置了,不过,这次重置的时间,似乎更加久了。” “我总觉得,幕后之人是故意让我们看到街头腐尸的死状。”鸢璃转念一想,又纳闷道:“可是,他这样做,不就与昨日警告我们的行为自相冲突了吗?” “你说在遇见我之前,在清水河畔的那艘船上,你遇见了个挂满人脸的东西,你再仔细同我说说他的模样。” 鸢璃将那日清水河畔的遭遇都仔细想了个遍,那只恶心鬼的模样就矗立在脑海,格外清晰。 可是,鸢璃几度张口,都无法说出与他样貌有关的词汇,即便用力做出口型,也无法完全做完或者发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