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看到了事实,鸢璃仍旧不死心地向月下仙人确认。 “是,神魔相爱乃禁忌,故此,天帝颁布条例天界不可提及璃绾。” 鸢璃随意寻了个由头辞别月下仙人,她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子,都心悦于璃绾,沉溺在她的死中无法自救。 她浑浑噩噩前去太白金星府完成最后一日燃炉,夜里,她去了江南。 此刻,人间阳光明媚正是深秋临冬,糖炒板栗与烤地瓜的摊贩提前摆了出来,热闹的街巷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身前食摊冒着热腾腾的白烟,这股子人间烟火气,令鸢璃深觉熟悉。 鸢璃神识入府,蹴鞠从身旁滚过,矮她半个头的临安活泼好动,追着那蹴鞠而过,府中黑甲卫伴他玩儿得不亦乐乎。 照着记忆往山间行去,竹叶飘落不似春日茂密得遮天盖日,天空突然下起蒙蒙细雨,如针丝落地,敲打在青石板上四散溅落,空气里都夹杂着泥土味。 那雨丝洒落得柔,便是不撑伞也不至于过于狼狈,雨滴困在她头顶便朝两边滑落,似头顶打了把透明雨伞。 山间坟墓前香火鼎盛,香灰没过香坛边缘,里头还插着好些香烛燃尽的木签如雨后春笋般,似每日都有人前来上香,不过,多了两座新坟。 沿着山间阶梯行至山顶,视线刚与地面齐平,便瞟见无咎正从那小木屋中出来,怀里仍旧抱着那把桐木琴,它年岁已久,但被无咎保养得极好。 临简墓头顶部盘踞着条大蛇,粗壮的身子绕圈盘踞小憩,那长长的尾巴耷拉到地面。 鸢璃脚尖踏上阶梯,那蛇立直身子防备抬头,九颗头皆吐着信子作防备状。 相繇。 与他对视,相繇当即化为仙使走来向她欠身行礼,鸢璃以笑回之。无咎的琴声响起,宛转悠扬,随着他年岁增长,那琴声里头的相思苦意便越浓,二人在那竹林站到了黄昏。 回到天界后,鸢璃带着小白与宵烛去了神骑殿入册,宵烛乃是正经升仙的,可作仙使,但小白无神籍。 二人差距,就好似人间科举考官与百姓之分。 理好星君府内事宜,鸢璃罕见拿出灵石购置了好些家居回府,将那化育丹平分后,鸢璃这才放心入寝宫休憩。 雕花窗柩外,宵烛仍旧在院中打理着新买回的花树,院中花香四溢,夹杂着若隐若现的桃花香,沁入心脾。 桌前天青瓶中的桃花枝风采依旧,丝毫未有蔫意,连花瓣都水分饱满,照着藏书阁中那本百花典所记录之法,她注入神力维持着样貌,短短历劫几日,不成问题。 鸢璃正注着,宵烛走近制止道:“星君不必浪费神力,这枝桃花即便是放上几十年也只会微微发蔫。” “天界桃花生命力都这么顽强?” “帝君府里的桃花,怎能不强,与天地同生,桃花神树之首,所存共两棵,都在帝君府中,现在市面上星君您能买到的极品桃花都乃它枝丫所扦插培育而成的。” 宵烛的话替她证实了心中猜想,那日的女使,那双温暖的手,会不会也是他。 鸢璃站在雕窗前,双手搭在窗栏前,神思游走神情呆滞,宵烛识趣悄声走开。 夜幕中星宿在空中以细微痕迹偏移,眼中它就在哪儿高高挂着,可实则它无时无刻不在远离,在某个你恍神间,它便离你甚远,直至远去。 清月当空,夜风拂面,鸢璃杵在窗边望了一夜的星辰忽然想通。 翌日清晨,鸢璃早早便到了轮回眼,司命到时,她便迫不及待地催促下界。 “星君,其实您不必急着出生便下界,待时机到时再入,也不迟。” 想到前世的结果,鸢璃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司命也不再劝阻。 轮回眼深不见底,连接着凡间,周遭云雾旋转,画面显现,一位年轻貌美的产妇在接生婆助力下费神生产,她嘴唇发白,脸色憔悴,额间碎发被汗水浸透,两双白皙的双手正交替着为她擦拭汗水。 “星君,时机已到,入神。” 鸢璃毫不犹豫倒下轮回眼中,岸边太白金星正与月下仙人紧紧携手关注轮回眼,宵烛神色凝重,唯独小白泰然自若。 身子被股子力量深吸下沉,噗通一声鸢璃沉入海面,海水融入将她包裹,鼻息吐出的泡泡向上浮去,眼前变得虚无,直至皆为刺眼白光。 鸢璃紧闭双眼,再次睁开时,浓烈的血腥味涌入鼻息,她不哭也不闹,耳旁声音皆焦急了起来。 直到她听见那虚弱女子担忧道:“我女儿为何,不会哭?这可如何是好…” 鸢璃被那声音所吸引,明明从未听过她的声音,却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