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命卷阁,那一眼望不到顶的书阁上摆着不计其数的命卷,平日黯淡无光的命卷,此刻都在闪着不同程度深浅的红色光芒,越往顶摆放的命卷颜色越深。 司命眉头紧锁端坐命阁中央,上百卷命簿乱中有序的堆放身侧。 “鸢璃星君神识丢失,我已翻阅龟背书,列名未归。” “梵天树今早显示,星君的神卷,字迹颜色开始变淡了,星君提前完成历劫,恐神识有损。” 梵天树与天地共存,系有仙卷与神卷,记载仙神命数。若有仙神陨灭征兆,字迹便会变淡,命卷也会随着仙神陨灭而完全消失,归于混沌。 天枢闻之色变,当即上报天帝。然,天帝殿内云集仙友神君,皆来讨要说法,天帝也只能安抚着派人去寻。 虞昇扰乱人间秩序,导致凡人未按命数归天,又多有仙者天神历劫中断,神识丢失,更有甚者历劫失败而归于虚无。 最惨的当数太白金星,座下燃炉二位童子虚尘、虚燧下界历劫不过半晌,今早仙卷便归于尘土。 众人叙说纷纭,人多嘴杂,天帝只好派人去请珩槿压场,可他竟不在天界。 司命匆匆赶来禀报道:“禀天帝,梵天树异动,六仙卷三神卷陨灭,其余历劫被干扰者命卷名皆有变淡。” “扫把星君神卷如何了?”天枢心急道。 “不知为何,唯独鸢璃星君的神卷正在恢复,名贴颜色逐渐变深,若清月浮空之前,星君神识归于执生海,那便无忧。” 天帝道:“如今邪渊旧部卷土重来,天界已折损不少仙神,本尊以为,珩槿历劫之事,应当再议,三界战神,天界折损不起” 闻言,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仙君皆觉言之有理,司命正欲开口,便见珩槿赶来道:“我不同意,历劫照旧。” “区区蛮荒蝼蚁小妖,不过与邪渊旧部沾些边,天界便要做那缩头乌龟躲着不成?”天枢不悦讥讽道。 天帝见状,连忙开启传音对司命道:“可有两全法子?” “禀天帝,历劫恐怕无法中断,珩槿帝君与鸢璃星君命簿偏移原本轨道,显天意,二人命薄相连,缺一不可,星君神识必须寻回,下界历劫不可中断,违背天意恐将陨灭。” 天帝开口对珩槿道:“那便依你意思,历劫照旧。不过现下扫把星君神识丢失,珩槿,你领三万天兵,翻遍六界也定要在清月当空前寻回。” 珩槿领兵前去寻找,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似毫不在意,天枢瞧着心里那团怒火便越发深重。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迫在眉睫,无妄天日落西下,天边云彩好似被烧红了般,来往天兵天将神色匆忙。 此刻红色花海中正泛起悠悠光亮,他正端坐一旁守候,不计其数的光亮朝他手心覆盖的那朵不起眼小花聚集。 直到花海中所有光亮悉数都被那花吸收,他才站起身子将那光球捧于手中。 光球似有不稳,冒起蓝色花火来,外焰炸起烟花状火丝,他用指尖轻轻触碰,那光球便平静了下来。 “主人,四海八荒人间六界,皆有天兵身影,战神珩槿半晌之间,踏遍四海八荒,据说天界丢了位天神。” 闻言,他重新坐会了地面,将她放回花芯中,指尖源源不断泄出星光架起桥梁链接光球。 “那便让他多寻寻。” 直到日落西山,天边卷起金色耀眼的云雾,他才缓缓坐直身子,将光亮再次握在了手心把玩道:“真是没办法,得暂时将你送去那小心眼战神那儿了呢,下次见。” 他将光亮豢养在元神之中,以心脉相护,隐匿自身跨越七重天,大摇大摆越过层层天兵,丝毫未曾泄露痕迹。 执生海四周灵气萦绕,腾腾烟雾缭绕。他远远便瞧见天枢面色焦急,于岸边踱来踱去,期盼的眼神不断投向归来禀告消息的天兵天将。 神龟老鼋被纠缠等在岸边已久,那龟背水迹已然干涸,神鼋眼神忽然瞥向他,随即便自顾自回了海里,全然不顾身后呼唤的仙使。 珩槿带兵归来,终是带回失望消息,清月很快便会来临,可他仍旧看不出一丝波澜。 他捂住胸口道:“突然,不想将你还给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