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全然不顾旁人视线,仿佛这天虞山中只剩他与菩萨天神。 那人的虔诚劲儿令鸢璃备受鼓舞,瞬间元气满满,脚步也快了许多。 来到山腰处香云寺不远处的空地,鸢璃满意的瞧着那破屋,这块地方刚好够为自己修个供奉寺庙。 “不是烧香拜佛吗?娘子瞧这天虞山的空地作甚?” “我想捐钱修个寺庙,供奉一位神仙。”说着,鸢璃便自顾自寻着身旁的人,幸而瞧见远处石阶上正有一位扫地僧。 鸢璃拉着温以辞快步朝他走去问道:“冒昧叨扰,小师傅,您可知那屋主人是谁?我想在哪儿修间庙。” “额弥陀佛,贫僧不知,那屋年久失修,破败不已,还是离远些好,避免伤到。不知女施主想供奉那位菩萨神仙,天虞山寺庙云集,或许就有您想供奉的那位。” 鸢璃有些失落,她拼命攒了许久的银子,就为给自己修座庙,积攒些香火,瞧上块地,还寻不到人。 她乃扫把星君,世人皆不喜扫把星,总觉得代表霉运,掌管穷通祸患,便无人供奉,更别提积攒香火了。 可浩瀚星空诸多星辰皆有位天神掌管,出名的就有北斗七星君,扫把星君虽名如此,实则是真真正正的天神,掌管一方星宿。 自前扫把星君神陨,便无人愿做,久而久之,大家便误以为扫把星君是衰神。鸢璃心中苦闷不已,哪有天神如她这般落魄,得靠自个儿攒钱修庙积香火。 “多谢小师傅,可我想供奉的乃是扫把星君,恐怕这天虞山里的寺庙应是没有了。” “有的,也是位香客捐钱修缮的。女施主行至山顶,有一颗根繁叶茂的桃花树,树下便是专门供奉扫把星君的庙。” 鸢璃有些惊喜,不成想人间还真有,连忙向他道谢告别,匆匆往山顶赶去,还真有这么个寺庙。粗壮的桃花树下,偌大的寺庙虽还是有些冷清,但好在也有几个香客。 刚踏进寺庙门口,便听一位小师傅道:“并非是这样的!扫把星君乃一方正神,星辰之主,位居三山五岳之上,与北斗七星君一样,掌管着一方星宿,可谓是不低的一个神位。” “原来如此,那这位星君掌管什么?姻缘?财运?生子?” 鸢璃沮丧的垂下了头,她本就是沾染帝君仙气才升仙,运气好,蹭的乃天神的仙气,又填空子,成了天神扫把星君。刚当天神便派下了界,若说掌管作用,她自己都还不知呢。 “若心所虔诚,扫把星君自会听见你的心愿,若心不诚,即便算着法儿求,也无用。” 众人应声回头,其中一位香客认出温以辞的身份,连忙跪地行礼。 “不必行礼,今日我只是天虞山云集香客之一,不想泄露身份,还望各位保密,避免百姓认出,耽误他们烧香,也耽误我与娘子烧香拜佛。” 言罢,温以辞便拉着她进了寺庙,点燃三支香,温以辞虔诚跪地磕头,双手合十向扫把星君默念着所求心愿。 鸢璃环顾四周,庙内应有尽有,那供桌上的果子点心、香火都是满当当的,桌上一点灰尘都没有。那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眉眼间还真与她有些神似。 那几位香客见他二位都在拜扫把星君,便自发拿起香前来跪拜,鸢璃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临走前,她问了问那小僧修寺庙之人是谁,可那小僧高深莫测的话令她云里雾里的,只知道修庙之人留下一句:所有人问起,只道是扫把星君最虔诚的信徒。 往后的日子里,鸢璃都在攒钱修庙,而每到一个看中的地方,那位信徒便已抢先修好了一座,且对方财力远远高于自己。 流光易逝,白驹过隙,四季更迭不过匪朝伊夕,天上妖界六日,人间已六年。 朝堂之上,一向稳若老狗的温以辞此刻慌张得手中笏板②滑落,当即向父王告假赶回府中,一路上马车都未用,卸下马车,温以辞跃马而上策马奔回,那马蹄携卷着尘沙扬起轻烟,归心似箭。 鸢璃正抱着唾盂③干呕着,鹤栖与天枢正幽怨的盯着她。 “孩子是他的吗?” 鹤栖应声推了一把天枢,面带不悦咬牙切齿道:“花玄都,不会说话就别说,阿璃不是那种女子!” 鸢璃点了点头,说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