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你是一条批在我身上的棉被,完全放松,我走的时候自然就带着你走了。”姚夏说。 不得不说,这只该死的人类,主动权拿捏得死死的。 从车窗的窗户倒映当中,邵维能够勉强看清楚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 她就像是西方动画片里面经常出现的那种幽灵,基本上是个大大大的圆形上半身,下面包裹着姚夏的脚,落在地面上软软的。 又有点儿像是用漆黑的泥巴捏出来的小不倒翁似的。 邵维按照姚夏说的完全放松下来,过了两秒钟,姚夏轻轻抬起了右手。 上面笼罩着一团黑色的烟雾,就像是一只圆圆的没有指头的小触手一样,从外观上看,还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嗯嗯,找到感觉了。 姚夏轻车熟路地抬起脚,在车厢里面行走起来。 邵维们不由得有些咋舌,感觉这只人类不是第一次玩诡异了的样子,你怎么能这么熟练啊喂? …… 车厢里面横七竖八或躺或坐着一堆奇形怪状的家伙。 在灵魂列车里面,人类灵魂算是最常见也最普通的,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邵维只在诡异图书馆的图鉴上面见过的几百年前的诡异。 一只脑袋是钟的差不多有一米八左右高的诡异正站在窗前发呆。 而旁边一堆诡异们纷纷盯着它的脸。 钟摆晃荡着,发出很有节奏的亘古不变的声音,跟火车的轰鸣声组成了一支和谐的交响曲。 邵维对此并不是很明白。 倒是姚夏在她的身体里面解释到,“是这样子的,灵魂列车上面待久了,人就会对时间产生迷茫,但是不管是人类还是诡异来说,有些时候失去了时间就等于失去了自我。 所以【丧钟】在这里反而有着很高的地位和吸引力。” 听到姚夏的解释,邵维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些诡异们盯着大钟看,是想知道现在是过了多久了。 生物钟对于生物来说,简直是刻在生命当中的铁律。 如果脱离了时间,诡异也会疯掉的。 一群兔子怪站在【丧钟】的脚边,抬头仰视着它,随着钟摆摆动,脑袋也跟着晃荡着,呈现出一副痴迷的模样。 邵维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现在正好是晚上8点59分。 …… 分针跳动着,来到了9点整。 冬! 冬! 丧钟怪的大钟敲响,紧跟着大钟的底下打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堆蓝色的泡沫飘了出来。 一只兔子怪被泡沫选中,一群泡沫立刻飞了古来将它包裹住,然后送进了丧钟底下那个洞口当中。 时钟敲打了三下,下面的洞口也随之关闭。 一堆兔子怪们似乎这才如梦初醒般全身一震。 紧跟着它们蹿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各自找好位置,甜美地进入了梦乡之中。 “妈耶,这都能睡得着?” 邵维感叹着。 怪不得这只诡异要叫丧钟呢,连诡异都要吃,不知道会不会吃人。 不过这些兔子怪们也太澹定了点吧? “没办法,到点儿了,该睡觉了。”姚夏说。 在灵魂列车当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是因为有丧钟的存在,这节车厢里面的诡异们还能勉强维持它们之前的行为习惯。 …… 姚夏穿着邵维,拉开车厢门,继续往下一节车厢走去。 刚一进入下一节车厢,整个世界就突然暗了一下。 好像有谁把大脑当中的开关给拨动了,邵维有一种恍然的感觉,好像跟她之前被吞进来的时候差不多。 等到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确实进入了下一节车厢里面。 除了诡异们不太一样之外,车厢的内造其实跟之前那一节是一模一样的。 “灵魂列车就是这样,你以为它的车厢连接是线性的,但其实是跳跃的,根本就摸不清下一节会去到哪里。” 姚夏觉得这一点其实挺烦人的,哪怕他已经重生了无数次了,上来找人的时候还是贼麻烦。 灵魂列车除了出现的位置和时间比较固定之外,内部的构造和时空都是紊乱的。 这一点跟量子力学有共同之处。 …… 两个人刚一进入车厢,四周的诡异们纷纷抬起头来望向他们。 一个长着白色山羊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一身大侦探福尔摩斯侦探服模样的老头子眼神微眯,默默地打量着他们。 这家伙虽然有点像他们要找的文克许,不过明显要老很多,而且肤色也不太一样。 在诡异界当中,黑山羊比白山羊更高贵一些。 过了一会儿,老羊头子突然开口说到,“难得啊,又吸了什么进来,是影子怪吗?” 说真的,现在姚夏与邵维们的合体,还真的有些像影子一族。 只不过它身上的烟更浓一些,而且有一种真实感。 就像是泥土夯实一样。 光是这一点就跟影子怪们不太一样,影子是虚无感,手感根本不如邵维这么好。 别问姚夏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不和谐。 “大爷,你要换一副眼睛了。”姚夏吐槽到,“你见过我这么真实的影子怪吗?我一拳打在你脸上,你都要嚎半天。” “哟,是蝴蝶眼啊,”大爷重新打量过一番,有些吃惊地说,“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但是能把自己弄成这样鼓鼓囊囊,歪歪咧咧的蝴蝶眼我还是第一次见。”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藏了东西,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 说着话,老大爷就想伸手来一探究竟。 姚夏赶紧伸出手去一把拍开了他。 “大爷,你礼貌吗?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 邵维满头黑线,尴尬得脚趾头都能抠出一节车厢来。 “哟,没听出来。” 大爷整得挺幽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你这声音啊,太粗犷了,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您这是故意的吧?” 姚夏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