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位姑娘必须拔箭了!”赵宁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上首男子垂眸不语,人虽生得极俊美,但面上神色着实冷冽,眉心始终蹙着一丝郁气。 “赵大夫既已知晓她的身份,日后若走漏一丝风声,定唯你是问。” 赵宁连连点头,却又棘手起来:“宋……公子伤在左肩,这衣服——” “出去,稍后唤你。” 车内仅余他们两人,蓟春婴神情温柔地抱起她,浓睫蒲扇,呼吸顿滞,继而薄唇紧绷。一只手轻撑着她的脊骨,另一只手则缓缓撕掉她左肩渍血的衣裳。 霎那间,雪肌莹润,暗香袭来。 蓟春婴喉结滚动,随即小心翼翼地褪去她的外衫。深呼一口气,双臂紧揽住她的薄躯,只余后肩上方示人。 赵宁进来后,强忍心头慌促,低头娴熟的拔去残箭。正当他准备上药,头顶忽然传来:“我来,这些怎么用?” “呃,白玉露清理伤口用,绿瓶里装的是芙蓉膏,涂时会有刺痛感。主子,您记下来吗?” “知道了,你出去把她的小丫头寻来。” “属下遵命!” 赵宁毕恭毕敬地退下,人还没来得及站稳,一旁的抹奴便生扑过来。 “抹奴大人?” 左右环视一圈,抹奴俯身凑到他耳畔道:“宋公子没事吧?” 赵宁当即戒备起来,绝不能让抹奴知晓宋姑娘的真实身份,因此赵宁义正言辞地推开他:“没什么大碍,再说人家宋公子义薄云天,不是你我所能比的。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宋公子的丫头。” 找丫头做什么,难道她伤得很重。 抹奴顿时面色惶惶,以往是他眼拙,竟以为圣上厌恶宋忍冬。 唉,岂料圣上情根深种呐! 这次宋忍冬舍命为圣上挡了箭,圣上怎能不心动! “阿弥陀佛,赵大夫还是留在这里随时待命,我带人去找。”言毕,抹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密林里。 红日初升,霜褪云轻。 蓟春婴不舍昼夜地照料宋忍冬,数个时辰不曾合眼。待她呼吸均匀,他忍不住困倦。方有睡意,臂膀突然紧箍,怀中的美人梦呓惊呼,“娘,抱抱我。” 简直哭笑不得! 正要回答她,蓟春婴目光倏然大惊,原来宋忍冬开始颤栗不休。他立即慌了神,弯颈贴上她的额头。 彼此严丝合缝,他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软颊,瞬间令她发痒难耐。 宋忍冬只觉得大脑昏沉,模模糊糊中双唇粘腻,仿佛风吹鸟啄。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竭力睁开双眼。 “好渴——” “张嘴。” 冰凉的杯沿令她格外舒服,可惜喂水之人太小气,总是断断续续。 “不够,娘我还要!” 红唇润泽,素颜静好。 “喝慢一点!” 蓟春婴定不愿当娘,他要做的是……幽眸深谙,嗓音罕见地温和:“宋忍冬,赶快好起来,这次我不会放走你了。” 一个女人不顾生死的救你,她为了什么?原来之前都是口是心非,她心里有他。 过往种种,袭上心头。 明明这般在意,却总表现的不屑一顾。 “此行结束,我一定带你回宫,届时给你至高无上的身份。”蓟春婴眼眸轻扬,低头轻吻了下她的纤指。 思绪翻转,他倍感斯人如阳春,一遇满色碧。 小菊被抓到时,正和林间猕猴排排坐。 劳心费力了好几个时辰,抹奴带着人反复从歪脖子树下经过,哪知这蠢丫头一直坐在树上看着他们。 “要不是我们在下面吃干粮,你还要藏多久,哑巴吗?” 满心记着少爷的叮嘱,小菊此刻无比痛恨自己。要不是她肚子饿,看到吃的没忍住流口水,这个凶巴巴的护卫怎么会发现她。 “喂,别躺在我怀里装死!”咬牙切齿的嫌恶,抹奴恨不得将这个丫头随手丢掉。 小菊本来在灌木丛好生呆着,哪知忽然来了匹惊马险些将她踏死。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拼命爬到老树上躲避。 自始至终,提心吊胆的小菊根本不敢阖眼,待遇到这个龇牙咧嘴的絮叨护卫后,才忍不住在马背上舒服的打起小鼾。 “醒醒,你家主子受重伤了。” “什么——” “哎呦呦”,抹奴疼的揉起下巴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