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朔风呼啸,却是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湛蓝,白云浮动。 用罢早饭,云翘便眼含期待地望着陆英东,“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陆英东道:“待我出去安排好事务,外面寒冷,你多穿些。” 云翘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我已经穿得足够多了。” 陆英东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的腰上停留须臾,轻笑道:“还是太瘦,小腰用力一掐就断了。” “……” 脸颊微红,云翘抿了抿唇不敢接话。 在桌案前徘徊许久之后,云翘终于又听到了门帘响,见陆英东脸色发白,眉头紧皱,似是极不舒服的样子,她连忙走上前问:“英东哥哥,你怎么了?” 陆英东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无碍,只是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像是没好利索。” “我这就去请军医来。” “不必,”陆英东握住她的手腕,“只是方才疼,现下已经好了,走吧,我们出去逛逛。” 云翘犹豫道:“你身体不舒服,不如改日再去罢?” 陆英东却换了身玄色衣裳,径直拉着她出了营帐。 阳光耀眼,明晃晃地落在人身上,云翘心情忐忑,双手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臂膀,羞窘又紧张地低下了头。 这段日子她与陆英东虽没发生什么,但在外人眼里,他们朝夕相处同榻而眠,她又是官.妓,许多人对陆英东也抱有偏见,自然会将他们想的特别不堪,各种难以入耳的话语满天飞。 云翘咬着唇,眼眸微微酸涩,被胡乱编排也好过被万人凌.辱,这些疯话她全当做耳旁风就是了。 片刻的功夫,耳边忽地多了许多马鸣声,云翘方一抬头,便见到面前立着一匹高头大马,通体黝黑,姿态昂扬,十分神气。 “会不会上马?” 云翘点了点头,扶住马鞍使力上攀,却总是差那么一些。 她脸色涨红,小声道:“兴许是你的马太高了……” 与她从前骑的小骏马相比,这匹黑马可谓是鹤立鸡群。 陆英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掐住她的腰肢,轻飘飘往上一提,在云翘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然跨坐在了她的背后。 马鞭扬起,黑马如疾风一般,矫健地奔了出去。 帐篷飞速地在两边后退,渐渐地被甩在了身后,寒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如针一般刺在肌肤上,云翘不得不戴上围帽,转过头将脸埋在了陆英东怀里。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极轻,夹在风中转瞬即逝,可云翘却听得真切,不禁耳根微微发烫。 视野变得狭窄,她什么也看不清,马蹄嘚嘚声中,夹杂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鼻息间充斥着陆英东的气息。 些微的汗味,并不浓郁,是她所熟悉的,云翘心头莫名地涌上一股安定感。 骏马疾驰,不知到了何处,马背变得颠簸起来,云翘被颠得心中发慌,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都靠在了陆英东怀中。 “没想到翘翘在外面如此主动。” 云翘:“……” 好容易过去那段崎岖路段,云翘摘下围帽,探出脸来去看四周,只见不远处便是城门,已然来到了曲洲城城下。 其时临近日午,城门口有许多百姓在排队进城,男女老少皆有,十分热闹。 进城之后,云翘许久未见如此情景,一双乌黑杏眸东张西望,瞧什么都感新奇。 陆英东虽未多说,但见她的目光在什么东西上停留,他便会直接买下。 以至到了后来,云翘的怀中抱满了各色小吃玩意儿。 她面色微红,“英东哥哥,你不必对我这么好的……” 陆英东面不改色道:“谁说是给你买的了?本将军自己喜欢不行么?” 云翘十分惊讶,打量着他魁梧高大的身材,又看了看怀中的糖人儿纸鸢,乖乖地闭上了嘴。 人不可貌相,她也许一点都不了解陆英东…… 逛集市时云翘买了些梨子,“等下去看小禾,总不好空手去罢。” 陆英东却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道:“一会儿见到了我义父,他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云翘不解:“你义父他老人家脾气古怪么?我又没有得罪他,他为何会说我?” 陆英东面上闪过一抹古怪,“总而言之,你别把他的话当真就是了。” “哦。” 孟小禾家位于城北平安街酸枣巷内,宅子不大,门漆斑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