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半阖未阖,眼看就要睡过去。 “咚咚咚!”猝不及防的敲门声忽然惊醒了他,门房差点倒在地上,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敲门声仍在继续,不肯罢休。 “谁呀谁呀。”门房不耐烦地打开门,眯着眼睛,提起灯笼。 心想是谁不识好歹,他寻思着素日往来的客人也没这么不识礼数,大半夜的扰人清净。 门房看了看来人的脸,看到男子,心里的火消了太半,不耐的心才刚放下,看见女子的脸,登时脑子一热,目瞪口呆,“女,女,女……” 女郎回来了! 话还没说出口,管事也被敲门声吵醒,走过来,看清来人的脸,立刻清醒过来,他赶紧拍了拍门房的脑袋。 “喊什么!还不快让客人进来。” 门房被打得困意全无,脑子也清醒了,发觉自己差点将人认成了鬼,汗颜地向后退,哐当一声,大门全开。 管事亲自迎两人进去,离开时不忘记吩咐门房:“把门关好,再叫几个人过来守着!” 深夜里一惊一乍都都显得格外突兀,管事事先早就让下人去喊老爷夫人公子,至于两位半夜突然上门的客人,他没有安排在前厅,而是破例得,不合规矩地往内院正厅里走。 昏暗的宅院里纷纷两起了灯,正院里,得到消息的裴阁老和夫人匆匆穿了衣裳,头发也来不及梳便相互搀扶着往外走;东院处,素来温润得体的裴翊也胡乱系上外套,以最快的速度束发后到内院正厅与祖父祖母会面。 正入垂花门,眼前可见烛灯亮起的厅堂,在漆黑的夜里发出明黄的光。 时无忽然就止步不前。 左手牵着秦相思,她半身前倾,乍然停下,回眸望了望他。 却在这时,时无度松开手,朝着灯光亮起的厅堂,“思思,你去吧。” 秦相思收回手,一时恋恋不舍,摇摆不定。 时无度颔首,会心一笑,示意她向前,那里有她的亲人。 见状,秦相思不再犹豫,回眸一笑,便跟随管家进入垂花门。 厅堂里已然出现三个人,秦相思甫一入门,便看见他们都在望着她。 眼眶倏然就红了。 沉默极为短暂,裴老夫人最先开口,颤颤巍巍地问:“公主,您,您为何这时候上门。” 秦相思没有回答,她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两位白发老人,染红的眼眶不过须臾蓄满眼泪。 她什么也没说,只用一张无语凝噎的容颜,便叫在场三人心领神会。 裴老夫人上前,激动地身子都在颤抖,她抚上她的肩膀,含泪道:“孩子,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这一声直接让秦相思隐忍的情绪崩溃瓦解,她泣不成声,深沉的目光左右望着老人,哽咽着艰难吐出话来:“外祖母,外祖父。” 裴老夫人泣泪涟连,连忙将秦相思抱在怀中,“思思,孩子,你终于……” 话至一半,裴老夫人已然饮泣吞声,身后的白发老翁也忍不住,将妻子和外孙女揽在怀里,泪干肠断。 时隔近二十年的呼唤在满月的夜里重见天日,思念与喜悦重逢,厅堂里仿佛在下一场泪雨。 一向平静如水的裴翊也不忍红了眼眶,他没有立刻上前,任由祖父祖母尽情拥抱秦相思以无声诉说着眷念。 秦相思哭哭啼啼地抬起头,看见默默候在一旁的裴翊,复是一股情绪涌上心头,含着哭腔道:“表哥。” 两个老人也在这时松开了手,裴翊眉舒眼笑,他走近了些,说话时也竟有几分哽咽,“表妹。” 她终于不再以外男的眼光看向裴翊;而裴翊,再也不是亦外人的身份面向她。 与裴府一家三口相处的记忆如潮水浮现脑海,一桩桩一件件,那些想不通的想得通道的全部化作亲情灌入心房。 秦相思忍不住扑进裴翊的怀中,声泪俱下。 哭声传出厅堂,断断续续在静夜中传到时无度耳中,他独自倚在墙边,听着哭声,回想十二年前第一次前往云州看望出家的母亲,破天荒的,祁帝竟同意秦相思一同前去。 那时候秦相思堪堪七岁,前一年,还因为时无度的原因大病一场,祁帝赏他一顿板子。 祁帝对秦相思百般呵护,他不喜时无度,若非太皇太后出面,根本不可能答应时无度时刻陪伴秦相思。 可云州之行,却是祁帝自己开的口,这一来一回至少三个月,他竟也放心秦相思出门在外。 但不论如何,时无度欣然接受,年少两人头次远行,随行
带你回家(4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