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样。” “这点不是我总结的啦。” “是谁?” “野夫。” 话音落下没几秒,言游再次刻意地挑起,只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给你拍的那张照片吗?” “嗯。” “我洗出来了,想你的时候就跟它说说话。” “说什么了?” “秘密。” 他垂下眼睫,以一副思考状讲着:“我貌似也有秘密来着。” “什么?” “秘密可以说的吗?” “可以的吧。” 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他就听话地说了:“我也有想你。” 她的字句在雀跃地唱歌:“想我的时候会干嘛?” “弹吉他吧。” “说到底还是没扔下你那把破吉他。” “已经扔掉了,根本没带出来。”他指的是之前那把。 “没有啊。”她指的是她之前送那把。 他一下子理解了她的意思:“你送的嘛。” 言游见缝插针地问:“我送的东西重要还是我重要?” 他的疑惑里带着些苦恼:“没可比性吧?” “有。”她固执地说,“鼓钥匙戴多久了?” 他摸上脖颈间的凉:“''''一直''''带着。” “你重复了三次一直,罪证我全部记录着。”躲在手机后的言游索性不装了。 其实他早注意到了,只是没点破,“嗯,怎么了?” “如果你没有遵守''''一直''''的话,我可以杀了你的吧?” “好残忍。”他笑着说,没有一点责怪她的意思,“可以喔。” 她追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句末加语助词的?” “你回来的时候。” 几乎句句都是满分的回答,可是越完美反而越不真实,因为世界就是残破的嘛,欲-望之下的嘴巴总在骗人才对,“你只会讲让我开心的话。” 话一出口言游就惊讶了,什么时候李忘年也能挨到这种形容了?是今天过得太幸福了,于是就可以在今天编织一个完美的昨天去覆盖掉残缺的昨天吗?反正过去迟早会被遗忘掉的。 “如果善意的谎言不算。”李忘年说,“那我一辈子都没说过谎。” “一辈子太久了,你现在甚至都没有过去一半。”言游提醒。 “是啊,不过我觉得提前说也可以啦。” “嗯?” “我懒得费劲为任何人编一个谎,除了你。可对你的话,只有善意的。” “这是悖论。” “为什么?”李忘年问。 “有时候谎言不管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都很可恨。”言游说,“听谎言的那一方一般都处于被动吧?” “嗯。” “有时候也许想听的是难听的实话,善意恶意并不重要,只在意有没有被骗。” “这样。” “所以你爱我吗?” 李忘年惊讶了一瞬,无法通过被屏幕遮挡的眼睛来确认她是否是认真的。 于是他伸出手压下了手机,对上她的眼眸。 她是认真的。 而且又问了一次:“你爱我吗?” “嗯。”他应。 “我可以杀了你吗?” “可以。”李忘年淡然地说,“不过,爱你也要被杀吗?” 言游点头:“是的,这是爱我的代价。” “嗯,那就这么办吧。”他拉着她的手,卡到自己的脖颈处,最脆弱的地方,一点点收拢手上的力道。 他没对自己客气。 异物感渐渐变成窒息感,很不舒服,不过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痛倒是没觉得痛,只是觉得听觉由于空气的不流通变得没那么敏锐了,呼吸的声音也逐渐听不到了。 然后她就挣开了手。 空气重新流入进胸腔,李忘年没有大口吸气,迫切享受解放的这一刻,而是仍慢慢呼吸,像平常一样。 “现在还不行。”言游说。 他平静地问:“你心软了?” “不是。”她抬了抬手里的手机,“犯罪证据被记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