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米店

看星星的最佳场景是只存在两个人的双人场景，这样不管是破旧的小路，无名的荒野，还是废弃的公交站，都会觉得浪漫。

其次是在喜欢的怀抱里。

但这样看星星并不纯粹，目光很难从他身上转移开，重点也就不在于星星上了。

那么星星的光芒就成了浪费。

“我们回来时路过的那个唱片行，废弃了诶，我以前在那里买过一张碟。”不过倒算情理之中，近年来扫黄打非的力度还挺大的。

话说言游小时候，一直以为‘打非’的非是非主流来着。

当时还蛮疑惑，难道是顶着爆炸头的那群人太影响市容市貌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什么，自打出现这个口号之后，活跃在街上的非主流还真的有减少。

“什么碟？”

“不是三级碟啦。”言游说。

“嗯。”他都不知道她逛过那儿诶，是不是从前对她的关注太少了？总觉得，貌似一直在缺席，连同框的回忆也少得可怜。

不，与其说是同框的回忆少得可怜，倒不如说，他对所有的回忆都少得可怜。

回望短短的二十多年，弹指间，什么也没来得及记住。

“我问你几个问题哦。”言游向他转过身，“童年真的值得怀念吗？好像所有人都在说，那时候是最纯真的时候，可我不觉得诶。”

李忘年想了想，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我也不觉得。”

言游倒是还有关于童年的画面，“我觉得孩子身上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倒是真的。”

毕竟那年纪，也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甚至能用一脸无邪的表情，做着残忍的事情，最可怕的是将其判定为没有错。

“我记得，有天我养的小鸡死了，我把它埋在院子里，第二天发现埋它的地方被刨了。我一直以为是门卫爷爷养的那条小狗做的，所以我对它特别凶，大吼大叫，它想来找我玩的时候，我还会赶走它。”

“嗯。”李忘年尽可能去想象出一个院子来。

“我一直以为我做得是对的。”言游说。

“后来呢？”

“后来啊......”她眯起了眼睛追溯，“后来听说它死了，狗的寿命没多长吧？我居然又开始觉得它很可爱了，还特别内疚，不该那么对它，万一不是它呢？”

“可它也没办法说话。”

“嗯，对啊，它没办法说话的。”言游喃喃着重复，“但我长大了才明白，我好坏啊，该陪它玩的，不过我也没有再回去过了。”

“小孩子嘛。”这种话放到这会儿听，倒也不像为熊孩子找的借口了。

言游突然好奇：“如果从小灌输给一个孩子，杀人是对的，会怎样？”

“那么这孩子长大后会成为一个杀人犯。”李忘年十分笃定地说。末了补充：“像我一样，也许比我凶呢，无差别那种。”

“啊？”

“我最先学会的人类情绪是害怕和残忍。”李忘年抚摸着她的头发，零星的记忆倒也能拼凑起来了，虽然边缘是碎的，“每一次，家门被敲，不管睡得多深，我都一下惊醒。不过不是替自己害怕，是替她。残忍倒是自己的，为了施暴而长大，很恶心吧？”

“巴甫洛夫的狗，这只是心理效应。”言游说，“不恶心，肯定还有其他心理名词可以解释，只是我暂时想不起来了。”

“或许吧。”李忘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如果不是她表现得很痛苦，我估计会认为那男人的行为属于正常。”

“可你没那么想。”

“嗯，因为有她嘛，有她。”话题渐渐变得沉重了，不过李忘年也无所谓陪她追溯一下，如果她想听的话，“放在当时，暴力可以解决许多事倒是真的，从那男的身上学会的。”

言游微仰着头，用亮亮的眼睛望着他，“你还后悔吗？”

“后悔啊，后悔，当然会。最后悔没有早点把刀子捅在他身上。”李忘年认同她说的，孩子身上那份天真的残忍，根本没意识到说谎的后果，把谎言当成个玩笑，导致桌椅板凳到处乱砸了才会反思，“该站出来保护她的，不该躲在她怀里，再高大点儿就好了。”

“你是超人吗？”言游不喜欢他自责的样子，“你又不是蝙蝠侠。”

“啊，也对。”至少现在能保护她了嘛，一个也别想跑。

第一个问题的讨论结束了，言游开始问第二个：“你十几岁想得到的东西，二十几岁才拿到手里。”

“嗯。”

“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