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来翻修,闲的。 可正因为又破又脏的墙面和泥泞,反而凸显得长在墙边的野草特绿,感觉看着都能知道凑近了会闻到一股清新味儿。 连其中偶尔夹杂的一两个黄白小花骨朵都添上了一笔季节色。 言游指着墙角问:“这什么花?” 李忘年瞥了一眼,“你呀。” 言游眯着眼睛拉远身体,给他丢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李忘年又说:“雏菊。” 言游的不屑全挂脸上了,“我就野花啊?” “夸你顽强,这泥地里都能开。”张哥从后方隔着半步距离的地方接了一句。 言游置若罔闻,“你什么意思啊李忘年?” “顽强。”他说。 言游若有所思地点头:“哦~” 张哥腹诽:这他妈跟我解释的有啥区别? “那也不行。”言游又嘟囔,“好不容易夸我一次,还不找个牛b点的,就找随处能开的雏菊啊?” 李忘年不假思索:“海鸥。” 张哥再次接话:“候鸟。” 只不过这次他猜不到解释了,李忘年的心思可没那么好猜。 言游问:“什么意思啊?” “每年的秋天要飞到南方过冬。”李忘年记得她不是很适应北方的冬。 不过他只说了半句。 后半句是,洁白,会出现在有海的地方。 他当然不算海。 说出来她肯定会挑出来继续问的,所以干脆带着私心不说了。 只装一次海总没什么的吧。 溜达着到地方,天色都晚了。 还是那个小破家门口,几个不知道吃了饭还是没吃的奶奶聚在楼道口唠嗑,坐着彩色的塑料小椅子,瓜子皮嗑了一地。 “哎哟,回来啦,小张......” 奶奶们的笑容在看清李忘年的那一刻变得僵硬,转头压低声音,开始窃窃私语。 “这小魔头居然回来了?” “个儿还不低呢......比老李年轻的时候帅多了,跟他一点儿不像嘿,怪不得怀疑这儿子不是亲生的......” “哎哟,快别说啦,多晦气呢,也就小张这个外地人心肠好,不然他早就死在哪个垃圾堆里了......” “昂,回来了。”张哥会看脸色,陪了个笑脸,“我家这小子这不出息了么,寻思带着女朋友回来看看我。早跟他们说了不用,非得来。” “哎,哎。” 奶奶们面儿上应着,转瞬又用手掩着嘴,小声嘀咕:“这妮儿长得挺好看啊,怎么就看上他了?而且我总觉得瞧着有点儿眼熟呢。” “你看谁都眼熟,看谁都像你孙女。” “我孙女长得好看,跟还珠格格里那小燕子一样一样的,怎么了,还不准我说实话啦!再说,我还没糊涂到那个份儿上呢,改明儿去打听打听……” 李忘年没打算多理她们,磨叨就磨叨了,又不会少块肉。 刚牵着言游走到楼道前,准备进去了,听见巷口一声喊:“奶,回家吃饭了!” 这一声太响亮,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巷口的男人趁着他们回头的间隙看清了李忘年和言游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抱着侥幸心理,男人低着头走到奶奶旁边,“回去了。” “哎,好。”奶奶缓慢地起身,搬起自己的小椅子,慢步溜达。 男人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跟着离开,胳膊被李忘年拽住。 他下意识地去跟李忘年对视,连躲闪都忘了。 李忘年咧起一边嘴角,带着些轻蔑,“我记得你,十班的那个。” “......”男人的呼吸都滞住了。 一同滞住的兴许还有空气,焦灼逐渐弥漫,引得旁人都不约而同地静止住。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忘年说那句话时的声音很小,也就恰恰好他们两个人听到。 只有慢步溜达的奶奶还在艰难地一步步前行。 男人的腿动弹不得,被按在食堂的画面历历在目。 人生来懦弱,可以向无辜的猫咪肆意发泄愤怒,可一旦碰到过一次能够支配自己的恐惧,就会一辈子铭记,不要再去招惹恐惧的源头。 恶魔在冲他笑。 接下来怎么可能会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