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起岳盯了她片刻,说:“一首《Sunny》,另一首再说,看看哪个曲子能改。” 好胜心在作祟。 他偏要证明,他就算弹贝斯,也一样会比李忘年的表现力更强。 言游提议:“哎,就用你之前跟齐绪做的那首曲子怎么样?我觉得那首改的话不突兀,正好我重写了一版词。” “看看词再说,你上次写的那版狗都嫌弃。”林起岳说,“怎么了,最近又去刷爱情电影了?” “嘁!你等着。”言游翻找了半天,从兜里摸出来那张写了词的纸,“喏,我本来想今天拿来给你俩看的。” 林起岳粗略地扫了一眼,“你他妈写诗呢?” 气得言游直跺脚,“你怎么这么烦,就不能认真看看呀?又不是非要框架于情情爱爱。” “行。”林起岳噙着笑,踩灭烟坐到路牙子上,“我仔细看看。” 「我问鸦群去往哪里,它不说话,看着北方」 「春寒料峭野狗吠嚣,它不鸣叫,云淡风吵」 「何方何方,玉兰花香」 「南街东向,月亮月亮」 「再多看一场」 「我不要一朝一朝一潮一潮,踏过或者淹没」 「难过的河里,火势滔天疯长,灰飞某个刹那」 「大雁南飞,尸体坠下」 「贱命半条,反正难逃」 「去他妈的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完以后下意识说了个“行”。 歌就这么定下来了。 后续的排练进行得异常顺利,三个臭皮匠在一起都能顶个诸葛亮,更何况三个诸葛亮。 李忘年出错的几率基本上约等于0,简直像是把原曲直接搬进了现实里,无限次重复播放。 替谁谁尴尬。 横向一对比,齐绪简直是根搅屎棍。 非要说他有什么地方比李忘年强,大概是因为出错多所以练得积极。 反观李忘年,可不管排到第几遍的哪一段落,只要到了说好的点儿,直接停手,管他们贝斯和鼓多嗨。 虽不迟到,但早退。 林起岳当然会因此跟他发火,不过只发了两次。 毕竟李忘年不管他叫的多响亮,理都不理。 第一次:“我草,他看不起我?!他他妈凭什么啊?” 言游:“真巧,他也看不起我,他连赵琴都看不起。” “......” 第二次:“妈的,到老子的部分他撂挑子了?故意的吧。” 言游:“6。” 事不过三。 一周时间跑得飞快,音乐节当天,表叔说到做到,毫不犹豫地帮言游请了假。 出发时撞了个正着,表叔让她站门口等等,转身进屋帮她拿了袋切片面包,“跟你小伙伴分一分,早上不吃饭不好。” “行。”言游没客气,接下了那袋面包,蹦蹦跳跳地下楼。 表叔在后面看着她背影笑,“准备的挺充分呗?” 言游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相当充分。” 表叔说:“行,那我就祝你马到成功,早日实现理想?” “我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的鼓手。”言游突然认真道,“国外出名的乐队太多了,我们就勉强混个亚洲第一吧。” “志向不小呢。” “等我到时候有钱了,给你盖好多好多足球场。” “好,那我就等着你长大,可别到时候把我忘了。” “我说到做到!” ...... 言游上车时,林起岳第一时间关闭了车内电台。 所以她没听见,齐绪让主持人代为转告的那一声抱歉,只注意到亘古不变的定律:贝斯手开车。 “哟,今天林贝斯开啦。” 林起岳:“你以为老子想,还不是两个废物没驾照。” 言游偷摸看了一眼李忘年,正用手肘抵着车窗闭目养神,随即压低了声音,理直气壮地说:“对啊,我就废物。” 起码在今天,没人能跟他吵起来。 但是到了音乐节后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哟,这不林弟弟么,怎么扛把贝斯啊?葬花的时候顺便把吉他葬了?” 金发辣妹迎面而来,半披着红皮衣,底下穿着黑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