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擦那把宝剑。

虽然直到现在她都不太清楚这个原因。

阿诺仍然沉默着，擦着宝剑的动作却逐渐停了下来。

“过来。”

他仍然低着头看着宝剑，语气让郁金香分不清是命令还是请求。

她想都没想地顺从地走了过去，走到了阿诺身旁，却开始犹豫着该不该坐下来。

阿诺的军装外套被他踩在鞋下，白色衬衫也被他自己扯开了几颗扣子。

他的金发有些乱糟糟的，还有一个滚去远处的军帽。

“你可以让仆人将你的外套挂起来。或者可以将脱下的外套扔在沙发上。”郁金香蹲下抽出了那件可怜的军装，它被沾上了一些草屑，几枚勋章还有肩膀上垂下的穗子杂乱地缠在了一起：“你明天还要穿这件外套吗？如果穿的话，我现在就将它送去仆人那里。”

郁金香站了起来拎着那件外套来回的看，她轻轻拍了一下袖口一个浅浅的鞋印，那个鞋印仍然顽固地待在那里。

“不如你自己用魔杖将它们弄干净？”郁金香看了一眼军装背后被阿诺踩地更深的一个鞋印有些束手无策地摇摇头：“对，你最好自己将它弄干净，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仆人将这件事告诉你爸爸，他们——”

她猛地收回了自己的话，因为阿诺正抬头看着她。

他的眼睛红彤彤的，眯着的眼睛还含着一些眼泪。

“阿诺——”军装被郁金香重新扔回了地毯上，她跪坐在阿诺的身旁，捧着他的脸颊给他擦去眼泪。

“阿斯忒瑞亚。”

阿诺的声音是哭过的沙哑，他张着嘴巴想要再说些什么，又好像因为说不出话来而闭上了嘴巴。

他重新低下了头，又将那把他无比珍惜又贵重的宝剑也像丢垃圾似的扔去了一旁。

“把灯关上。”阿诺闷闷地说。

他蜷缩起双腿将脑袋埋进了臂弯，这个姿势对于已经成长的高大身躯的他来说有些困难，可他还是执着地将脑袋低下，想让自己重回黑暗。

“这里太亮了，亮得我心烦——阿斯忒瑞亚，我很累。”

“好，我去把灯关上。”

郁金香转头奔向书房门口旁的大吊灯的开关，她将按钮按下，书房中重新恢复了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提起裙摆，凭着记忆摸索着向阿诺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