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告诉我。”

花灵微微仰头，与面前比她快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对视。

他是她的师尊。

也是她的师弟。

谢珩玉感受到久违的熟悉气息，他上前一步，因激动而隐隐颤抖的大手抚上花灵的脑后：“阿灵，你要我告诉你什么？”

花灵记起来许多，但还不够完整。

她没回话，觉得谢珩玉一定已经清楚她的意思。

两人之间的对视，向来都是他先败下阵来。谢珩玉摇头，道：“你只能靠自己想起来。”

“为什么？”花灵皱起眉头。

她对此毫无头绪，拼接起来的记忆尚且停留在她意气风发之时。

谢珩玉说：“师尊交代过，不准我们四人向你透露任何。”

花灵的眉皱得更深了。

她陷入沉思。而谢珩玉看着她，不愿错过她的每一个神情变化，先前还安分贴着的手开始顺着她的乌发来回抚动。

既然只能靠自己......

谢珩玉正欲再向前一步，将人拥入怀中，便见花灵叹了口气，偏头躲出他的掌心。

她作了决定：“那，明日回宗。”

23.

入宗仅一年有余的弟子花灵并没有拥有本命剑的资格，她只能如从前数次那般，乘谢珩玉的本命剑回宗。

许是感知到花灵周身气息的变化，强者相斥，本命剑此番飞行得极不平稳，几次试图将她颠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花灵只得紧紧攀附住剑的主人，才不至于从空中摔落，再死一次。

昨晚没有拥抱，剑的主人已有些不满，而怀中人一句“我不回长留峰了”更是差点让他收回护在人身侧的手。

他将花灵送至丹碧峰，冷着脸杵在一旁一言不发。

花灵哭笑不得，可眼下一切都乱着，她还顾不上这些，便摆摆手将人先打发走了。

丹碧峰是宗主座下首徒季灵的领地，自她“闭关养伤”后，除去扫洒侍女和她几个师弟师妹外，便没人再踏足过。

花灵来到空无一人的丹碧峰，轻车熟路地进了从前住人的院子。

她就是季灵。

不知为何失了记忆，还只能靠自己记起。

近日频频生梦，她最好能待在一个安全又熟悉的地方。

她的丹碧峰是不二选择。

24.

花灵径直回丹碧峰的消息，师兄妹三人很快就知晓了。

小师妹季眠本想顺路拉上长留峰的二师兄，可无奈整个宗门里都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于是只得作罢。

人都回丹碧峰了，那必然是想起些什么来了。

三人心照不宣，御着剑飞得一个比一个快，同光影般在空中掠过，引得底下的弟子纷纷抬头。

“师姐！！！”

季眠像只小钢炮一般撞进花灵怀里，两条手臂将人紧紧环住，脑袋拱来拱去，一副无论如何都不会撒手的模样。

墨子清及时止住脚步，胸腔震动得剧烈，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稍稍平复刚想开口唤声师姐，就听见身旁的连恺实在憋不住了的哭声。

连恺两个眼圈都红透了，鼻涕一吸再吸才没流出来，他呜呜咽咽：“呜呜呜，师姐，你终于回来了！”

花灵一手哄拍着怀里的，又伸出手向着连恺，她无奈道：“那么大一只了，还哭。”

她弯了弯手指：“还不过来抱抱。”

“呜哇哇———”连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展臂一下将花灵和季眠两人都按进了怀里，“师姐！十五年了！可算是找到你了！呜呜呜，你不知道之前在那个犄角旮旯见到你的时候，我和墨子清激动得差点尿裤子了......”

墨子清面露嫌恶地凑过来，他掏出帕子叠了又叠，使劲塞进连恺的两个鼻孔里。

他站到花灵身后，无语道：“别乱说，我没有。”

“子清不来抱抱吗？”

花灵侧过脸回头，笑着问墨子清。

墨子清象征性地朝师姐师妹身边靠了靠，温润地嗓音被掩盖在连恺的哭嚎底下：“师姐，欢迎回家。”

花灵心里清楚，墨子清和谢珩玉虽然话少脸冷，但心都是热的。想到这，她问：“珩玉呢，没和你们一起过来吗？”

团在一处的四人这才缓慢散开。

季眠摇摇头：“不知道，好久没见过谢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