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六道骸的回答，纲吉沉默了很久，才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真是自作自受。”纲吉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本来这种话他不打算当面说的。

？

六道骸的眉头紧皱，脸上的笑也收敛了一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任谁突然听到这种话都不会高兴，六道骸紧盯着纲吉。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态度反而让他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和火大感。内心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六道骸的眸色转冷。

“如果你是来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的话，那就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我可不打算浪费时间当你的树洞听你抱怨一些无聊的话题，爱丽丝。”最后的称呼在六道骸有些恶意的咬字下被刻意重音，他重新扯出了礼貌的微笑，眼神却相当冰冷。

“你才是爱丽丝！那个时候赢了的人明明是我！”纲吉下意识就反驳了回去。

然后他愣了愣，猛地抬头看向了六道骸，眼里多了一丝迟疑。

“骸，你……还记得？”

所以，这家伙的记忆是被搞混了？？？

“哦？记得什么？记得大名鼎鼎的彭格列的十代目候补为了骗敌人假扮成女生还穿了可爱的小裙子吗？”

“诶？等等！你不要只记得对你有利的部分啊！那完全只是你自己误会了!而且你自己又不是没穿过！”

“还是婚纱呢！”纲吉脱口而出道。

然后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六道骸那突然变得相当不好的脸色，僵住了。

不、不好！

一片沉默后，六道骸低笑了一声，缓缓站起，手里三叉戟逐渐浮现，右眼轮回眼数字一变。

“要让我帮你回忆一下那是谁的错吗？沢、田、纲、吉。”

轰！

“唔哇！”

因为这次说错了话的人是自己，不好还手的纲吉在一个又一个突然升起的火柱下抱头鼠窜。

“等、等一下！噫！”

这家伙为什么只有这种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最后因为六道骸不肯再好好说话，纲吉就一边喊着下次再来一边窜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纲吉一直在思考骸身上的情况。

现在看来，骸和他战斗的那部分记忆并没有完全被抹除，只是在那种力量的扭曲影响下，骸的认知被改变了。

两段分别和他以及外面的沢田纲吉战斗的记忆被混淆，导致骸现在没办法完全分辨他和外面那个沢田纲吉。

而且，那种力量居然也让那个六道骸接受了外面那个沢田纲吉之前说的那些话。

那些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的话，而且一看骸的记忆还是他自己忽悠别人时说过的话，居然真的被他本人接受了，那些影响还真是恐怖啊。

不过——

“如果我和外面那个沢田纲吉再次同时出现在骸的面前，会怎么样？”纲吉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好奇。

骸现在好像已经忘记了“沢田纲吉”是“两个人”，不管他是哪个，只要他以“沢田纲吉”的身份出现在骸的面前，都会被认为是骸认知中的那个沢田纲吉。

这一点，对外面那个沢田纲吉恐怕也是一样的。因为骸对他的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也就是说骸非常清楚“沢田纲吉”拥有和镜子有关的力量。

当骸见到外面那个沢田纲吉的时候，恐怕也会觉得那家伙也有和镜子有关的力量。

啊……

好复杂。

纲吉有些泄气地往自己的被窝里一钻，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都不想出来了。

不过这么一想，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吧？让骸再一次分清楚他和外面那家伙的机会。

不过，可能不能太过直接啊。

从之前的经验、以及那个时候在前任七和六他们那边看到的资料来看，在那些家伙已经被彻底影响了的情况下，试图唤醒那些家伙的话，后果可不会太好。

彻底被影响啊……现在的骸，算吗？

纲吉缓缓闭上了眼，呼吸逐渐绵长。

——思考着思考着，他就睡着了。

……

……

这不是纲吉最后一次去找六道骸，在那之后，纲吉也经常会去复仇者监狱和骸“聊天”，虽然很多时候说着说着就会莫名其妙地被迫动起了手来，但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气氛都还算不错。

他们每次见面的地点当然都是在镜子内，而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