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老奇酒店度过平静的一夜,第二天吃过早饭,高飞一行就跟着唐宁去停车场。 唐宁的座驾是一辆改装版路虎suv,刚好可以把全队七人都装进去。 临到上车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车窗外侧加装了一层钢丝网,显得很怪异。 “小唐,你的车是自己改装的?”王大庆拍了拍钢丝网,不由发笑,“好好的一辆路虎,改装的活像押送犯人的囚车,有必要吗?” “大庆哥,我也不想把车搞成这副丑样子啊!但是没办法,在这种鬼地方,出趟门可不容易,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再怎么小心也不过分!” 唐宁掀起引擎盖,熟练地检查座驾,一边向队友吐槽当地令人发指的治安状况。 “巴达维亚这个国家,治安状况本来就够糟糕的了,而我们此刻所在的伊里安查亚地区,更是全国治安最差的一个省份!” “这个地方吧,历史上是尼德兰王国的殖民地,二战之后闹独立,60年代曾短暂的独立建国,很快就被巴达维亚共和国武装入侵,以一种很不光彩的方式,强行吞并了这块地盘。” “伊里安岛上的居民,种族和文化传统都与巴达维亚的主体民族不同,殖民地时期受到来自欧洲的传教士影响,本土居民的精英阶层大多皈依了基督教,现在被一个绿教国家强行吞并,当然不肯乖乖就范,要求独立的呼声从未平息。” “巴达维亚政府和伊里安岛原住民,多年来的恩怨纠葛,细说起来一言难尽!” “当地的反政府武装,被政府军围剿了无数回,每次政府军单方面宣布剿匪胜利之后,反政府武装都会死灰复燃,在岛上四处打游击,搞得巴达维亚当局焦头烂额。” “在这种环境下,你们想啊,社会上的治安状况怎么可能好得了?” “这里的警察局形同虚设,有钱人和大企业可以靠雇佣警卫保障安全,穷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这个危险的国度,车辆的任何一点小故障,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比如说,车胎因为行驶之前没有检查更换,导致车辆在中途爆胎,司机必须下车换胎才能重新上路,而司机只要一下车,就有可能被路边埋伏的劫匪杀掉。” 唐宁坐上驾驶席,发动引擎,接着说: “车窗加装防暴钢丝网,是因为路上不仅有劫匪出没,还时常有变态向过往的车辆扔石头取乐,这种倒霉事,我就遇见过!” 高飞坐在副驾驶席,听着唐宁的诉苦,心里颇不是滋味。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差距,不在于财富和地位之类后天的东西,往往在降生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 一个人出生在和平安定的国度,或者出生在秩序崩溃、治安恶劣的国度,就是“简单模式”和“地狱模式”的差距。 正如唐宁一直强调的那样,习惯了和平生活的人,往往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良好的治安环境是免费的,人人应得的。世界上那么多国家,真正和平且富裕的,只有极少数以西方世界为主的发达国家,大多数地区尚未摆脱战争与贫困的威胁。 从概率上来讲,一个人出生在贫穷落后地区的概率远远大于出生在发达国家,只因穷人不配得到关注,甚至很少有人能够从地图上指出这些欠发达地区所处的位置。 只有出来走走,亲眼见识一下阴暗混乱的角落,才会知道和平安定是多么的难得,有些人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另一群人,却是渴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伊里安岛南部的公共设施落后陈旧,只有靠近城市的这一段路才有平坦的柏油路。 汽车行驶了半个钟头,离开马老奇市区,危险的旅途才正式开始。 前方的道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土坑和石头,汽车跑起来磕磕绊绊。 唐宁已经习惯了这种路况,带着墨镜,目不斜视的专注驾车。 高飞、江枫、马芸、马涛、齐天和王大庆,可没遭过这样的罪,在车里感到很煎熬。 汽车每一次经过坑洼路段,车里的乘客就像在蹦床上弹跳。 块头最大的王大庆,一不留神脑袋撞上车顶篷,额头肿起大包,疼的嗷嗷叫。 “奶奶个熊!老子在南疆当兵的时候,也没遇见过这样的破路,简直要了亲命啊!” 看到老王同志惨兮兮的样子,大家都长了教训,赶忙勒紧安全带,把自己牢牢固定在座椅上。 然而安全带勒得太紧,压迫胸腹,也不舒服。 时间一久,呼吸不畅,再加上剧烈颠簸,晕车的感觉,好似涨潮汹涌袭来。 乘客当中体质最弱的小马同学,最先忍不住干呕起来。 唐宁只得放慢车速,尽量开的平稳一些。 马涛掏遍浑身口袋,也找不到塑料袋,就把自己的棒球帽摘下来,扭头递给坐在后排的妹妹。 “实在忍不住的话,就吐在帽子里。” “算了吧,这帽子好像挺贵的……” “这种时候还管什么贵不贵啊!当初我就劝你别来,你不听话,现在吃苦头了吧?” “嘁!只是有一点点晕车而已,我能坚持!”马芸倔强的顶嘴。 她把老哥的帽子倒扣在自己头上,闭眼、张嘴、深呼吸,尽量减少耳前庭受到的冲击。 小马同学身为准医学博士,知道这样做在理论上可以有效缓解晕车的症状。 然而从实践效果来看,似乎不怎么管用。 唐宁从星盘中掏出一瓶晕车药,递给身旁的高飞。 高飞吞了两粒药片,又把药瓶传给身后的齐天,接着又向后传递给马芸和江枫。 服药过后,大家的晕车症状有所缓解,然而新的麻烦又来了。 伊里安岛属于典型的热带海洋性气候,在这个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