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食人魔即将吹响哨子的刹那,一发弩箭破空袭来,贯穿他的喉咙,打断了最后的挣扎。 “好险,好险!” 马里奥收起手弩,长出一口气。 手弩本身的伤害骰很低,但是算上敏捷修正和4d6的偷袭加成,足以收割掉守卫残存的生命值。 弗莱迪夫妇的三个养子,死后暴露出了真面目,果然都是肤色发黄、满口獠牙的食人魔。 马里奥还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三瓶“易容术”药水。 望着食人魔的尸体,高飞不由回想起半年前那场酒吧决斗。 被他击杀的那只食人魔,临死前还在哭喊“妈妈救我”。 看来那家伙跟院子里这些食人魔一样,也是弗莱迪夫妇的养子。 高飞心中不禁冒出两个疑问。 第一个疑问,这些食人魔是打哪儿来的? 如果说他们曾经是街头的流浪儿,被收养过后才变成食人魔,那么是谁、是什么力量把他们变成了这样? 反之,如果他们从打生下来那天就是食人魔,弗莱迪夫妇明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为何还要收养这些野蛮的怪物,让他们住在自己家里,难道夫妇俩就不怕被食人魔吃掉? 假如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能够慑服食人魔的弗莱迪夫妇,岂不是比食人魔更恐怖? 这夫妇俩……特别是被食人魔视为母亲、临死前还在向她求救的弗莱迪太太,真的是人类吗? 高飞不禁暗自后悔,自己和同伴不该下手太重,一口气把三只食人魔都宰了。 要是留下活口,加以审问,或许可以解答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那些疑问。 压下杂乱的思绪,高飞跟上马里奥、克莱尔和丽莎的脚步,潜入弗莱迪家的大屋。 弗莱迪夫妇不在家,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为潜入者提供了出乎意料地便利。 马里奥和克莱尔在一楼客厅搜查,高飞和丽莎上到二楼,搜索弗莱迪夫妇的卧房。 卧室布置的很华丽。 一张宽大的四柱床上挂着轻薄的幔帐,铺着绣花床单。 直到靠近幔帐,高飞才意识到,轻柔泛黄的纱幔,实际上是由风干的人皮拼合而成。 丽莎走过来,好奇的端详床单上的图案,越看脸色越不对劲,几乎忍不住惊呼出声。 丝绸床单上的装饰图案,赫然是被缝上去的人脸,永远保持着绝望尖叫的表情。 高飞自己也是心头发怵,然而还是强装镇定,握住丽莎冰凉的小手,给她一些鼓励。 丽莎感激的握了握他的手,扭头不敢再看床单。 高飞强忍着恶心,独自搜查人皮装饰的床铺,可惜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房间另一边,丽莎的收获倒是不少。 在梳妆台上,总共找到20件珠宝首饰,总价值不低于3000金镑。 梳妆台的抽屉里,还有五瓶魔法药水。 其中三瓶是“易容术”药水,还有两瓶“变身术”药水。 丽莎把这些收获全都交给了高飞。 高飞对珠宝首饰兴趣不大,魔法药水却引发了他的联想。 食人魔假扮人类,喝一瓶“易容术”药水就够了。档次更高的“变身术”药水,是给谁准备的呢? 弗莱迪先生和他的“慈善家”妻子,是不是也有着另一副不为人知的狰狞面孔? 收起珠宝首饰和魔法药水,高飞挽着丽莎的手回到一楼。 “楼上有什么线索吗?”克莱尔问高飞。 “找到一些珠宝首饰,以及…人皮制品。” 高飞把楼上发现的人皮幔帐和人皮床单,简单描述了一下。 克莱尔听得一阵恶寒,继而怒形于色。 “剥人皮做床单……弗莱迪夫妇竟然干出如此变态的事情,可见已经毫无人性了!” “也许他们根本不是人类,跟那些食人魔一样,都是潜伏在人类社会中的怪物。”丽莎愤恨地说,“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我就为宗教裁判所放弃了传统业务而感到遗憾。” 高飞和丽莎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裁决者”小姐所说的传统业务,指的是她所隶属的宗教裁判所,一度盛行把混迹在人类社会中的妖魔鬼怪抓起来,绑在火刑架上当众烧死。 对于真正害人的怪物,公开处刑的确是大快人心的做法。 但是历史上的宗教裁判所,抓来烧烤的可不只是害人的妖魔鬼怪,还有很多所谓的异端,只因信仰不合主流就被判处火刑。 时至今日,宗教审判已经基本退出了司法舞台,总的来说是时代进步的体现。 严刑峻法与无可挽回的冤案如同光与影,总是相伴而生;反之,执法宽容也会带来更多放纵罪恶的空间,使“恶有恶报”变成一句空话。 “既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这两个美好的目标,注定不可兼得。 这时,高飞听见身后传来口哨声,回头一瞧,马里奥正在冲自己招手。 “马里奥先生,有什么新发现吗?” “衣帽间里藏着一道密门,已经被我撬开了,门后是一条地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通往济贫院,你们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 高飞点了下头,走向衣帽间。 密道入口出奇的宽阔,足以供身材高大的食人魔穿行,狮子辛巴也能轻松钻进去。 丽莎跟上来,低声问他:“之前院子里那三只食人魔,把济贫院的地下室称为‘食堂’……这条密道,该不会通往那里吧?” “多半是的。”高飞发觉丽莎脸色泛白,柔声说,“要不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让克莱尔大姐留下陪你——” 话还没说完,丽莎就连连摇头。 “是我力主来弗莱迪家搜查的,怎么可以临阵脱逃!你别担心,我才不怕呢!” 高飞当然看得出,这个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却异常倔强的姑娘,只是强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