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嘴角紧紧向下抿着,双手撑在大腿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商逸远远地瞧见,不禁狠皱了下眉头。 两人离他们越来越近,直到听到人群里传来几声“他们来了。”“就是他们,商逸和那小书童!”“今天可不能让他俩跑了!”商逸才确定,这些人等待的主角,就是自己。 拾漪疑惑地目光看向他,商逸小声提醒,坐着的那位是孙三的奶奶,不是个善茬,比孙三难对付多了。 明显来者不善,拾漪也丝毫不惧,无视众人的目光继续往前走。 就在她走过孙老太太身后时,孙老太太突然重重咳了一声,身后的男人抬手使劲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拦下。 商逸目光瞬间冷了下来,迎了上去,攥住那男人的手腕,声音里藏着隐隐的怒气: “放手。” 那男人丝毫不惧,嘴角还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开口嘲讽:“一个破书生也能动得了老子?劝你识相点,老实把手放下,不然待会儿别怪老子一不小心弄折了你!” 他是跟着孙三的混混之一,平日里早看这高傲的穷秀才不顺眼,今早一听孙老太太要找商逸麻烦,屁颠屁颠地过来助威。 在他抬手的那一刻,拾漪又闻到了熟悉的狐臭味,加上他在她面前唾沫横飞地大放厥词,原本没打算动手的拾漪忍不住,一拳打在那人腹部。 她动作极快,力道也大,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捂着肚子,疼得浑身冒冷汗。 一方动手,意味着纷争拉开序幕。 周围的气氛迅速变得紧张,一直坐着的孙老太太也站起来,面色不善地叱道:“做什么?一个外乡的又欺负咱们村的是不?” 拾漪面色冷淡:“有话就好好说,否则一概拳头伺候。” 周围的爷们听不得这小白脸充满挑衅的话,一个个都捏紧了拳头。 商逸上前一步站在她身边,替她遮挡了一部分人的视线,语气稍稍和缓:“孙婶儿,今日在这里,是刻意在等在下?” 孙老太太今天的目的也不是争吵,只是本想仗着人多势众给他们个下马威,没想到那王大狗那么弱,被个不及他一半魁梧的书童一拳扳倒。 孙老太太脸上挂不住,说话越发冷硬,直接开门见山说:“老婆子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你爹娘二十年前曾借了老婆子我一笔钱,你还记得吧?” “记得。但这笔钱我们家已经还清了。” 商逸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时候他父母刚生下他,家里困难,无奈之下用两亩地做抵押,向村里最有钱的孙家借了三十两银子,本打算着在二十年内还清,没想到第十八年,他父母便因故去世,还差五两银子没有换上。 这五两银子对商逸来说也不算难事,等孝期一过,他到镇上去卖几幅字就能还上。只是当初孙老太太耍无赖,一定要商逸在他父母过世的第二天就将债款还上,否则就将抵押的两亩地作为替代,收为己有。 商逸无法,他还要操办父母丧事,无暇顾忌其他,虽知道孙老太是在趁火打劫,也只能遂了她的愿。 只是不知时隔两年孙老太再次提及此事,意欲何为。 孙老太太下巴一抬,大声说:“本钱虽还完了,但利息还没有还。你们家十八年才还完这笔债,合该再给老婆子我二十两的利息!” “当时并没有说要还利息,借条上也没有写。你现在空口无凭,这笔钱恕在下无法偿还。” “不想还是吧?”孙老太太冷冷一笑,“那我们就说说你家地的问题。” 商逸眉头一皱:“我家地怎么了?” 孙老太太说:“当初村里施行均田制,家里几口人就配几亩田,你爹娘死了,他们的地合该还给村里重新分配。你既不想还钱,就把你家多余的地给我,正好三儿也大了,是时候该娶媳妇了,到时候家里添丁增口的,光靠这二十亩薄田可养活不了一大家子人!” 商逸沉默不语,以渔村初建时,老村长秉承着均富的原则按人头分田地,一人可分得四亩田,一户四口之家就能分十六亩田地。后来随着土地贫沃不均,产生了很多矛盾,加之各家情况不一,地契抵押,土地买卖,这项规定早就尘封案底,再没人拿出来说。 今日孙老太太旧事重提,无非是看他不顺眼,想借题发挥罢了。商逸只觉她一字一句都说得荒谬好笑,村里的发展今非昔比,每家每户的田地都是以往几倍不止,哪还能拿老村长那一套制度说事?就连她孙家,在村里住了两口人,不也是占了二十亩地吗? 只是,虽然这事儿孙老太太不占理,但若真理论起来,村里人向来帮亲不帮
第 7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