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3 / 4)

,慢慢转醒,墨眸中有片刻的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恢复清明。

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屋里点着一炉香,药香就是从那里飘来,角落有一张圆几,上面散落着一堆摊开的书。

屋里没人。

傅知春,也不在。

脑海里隐约有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令他眉头紧蹙,有些懊恼。

他牵了傅知春的手。

少年盯着床帷看了很久,才撑着床起身,胸口肩头的钝痛让他轻轻蹙眉,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只是他一动底下的伤被牵动,星星点点的血渗出来。

外面的白色单衣也遮不住鲜红,在灯下透出影来。少年眼睫低垂,表情有些漠然麻木,无动于衷,仿佛这不是他的身体一般。

“吱—”

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才看到少年的模样,就喊出声。

“你……怎么起来了?!”阿牛跑上前,将药碗放到桌上,走到少年身边,一看到他的胸口差点没骂出来。

“你这伤才包扎多久,你怎么那么不听话!真是急死人!”

他才碰到少年的手臂,少年就抬起眸,黑如点漆的眸子看着他,搭着他苍白如纸的面色,饶是人再俊逸,此刻也显得吓人了些。

阿牛一噎,放开手,看到少年有些陌生的眼神,蹙眉道:

“你忘了我了?”

阿牛表情愣了片刻,指着自己的脖子道,“两个多月,不对……三个月前你和小傅……就是你落枕的朋友来过这里,我还开导过你,记起来了吗?”

阿牛觉得他们今天关系那么好,至少有一半是他的功劳,他是颇为骄傲的。

少年静默听着,眸色终于柔和了一些,“多谢。”

阿牛哼哼两声,傲娇道:“小事。”

“他呢?”少年声音有些哑,喉咙干涩得厉害,像刚被火焰炙烤过一样,“他怎么样?”

“小傅他……”阿牛刚想说,但又想到什么改口道:“他出门去了。”

“……”

阿牛刚说完,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醒了?”

两人看过去,一个白衣公子站在门口,衣摆沾了些泥,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才卯时,怎么醒得这么早?”

公子青丝高束,白净的脸上带着笑意,鼻梁上有一抹艳红的伤,杏眸却清澈明亮,微微弯起,像一湖水。

是知春。

知春右手的袖子挽起到手肘,露出的一截纤细小臂,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垂在身侧。她左手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看向阿牛:“阿牛兄,一起吃点?”

阿牛摆摆手,“我就不吃了,你们吃点东西,就让他把药喝了。我去看看师傅研究得怎么样了。”

“辛苦了。”知春道。

说完阿牛走了出去,将门拉上。

室内恢复一片平静,孔宴白就这么看了知春的背影许久。

知春将人扶在桌前坐好,对上孔宴白乌黑深邃的眼,她弯起唇角,声音温和地道:“这个时辰还开着的饭馆太少,我随便买了点饭菜,你不要介意。”

孔宴白看着她,长睫垂下,轻轻摇头,“不会。”

食盒打开,四菜一汤被拿了出来。菜色很素,肉少得可怜,配上一个蛋花汤。

知春随便坐在他身边,拿出碗筷。

她右手握住筷子,有些费力控制不住地打斗,索性换了左手,不太灵活但也凑合。

她是饿坏了,一心全放在饭上。可孔宴白却握着筷子没用动,沉默地看着她。

他们之间距离很近,他垂眸就看见知春脖子上一抹血痕,这是刚才被方沉的手下伤到的,今夜的处境其实很危险,方沉带的人比他想象的多了一些,而傅知春分明不用牵涉其中。

分明不用……他曾想过这个问题无数次,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渐渐的,他不自觉的陷落,这件事却变成了他捂在手心的火苗,微弱跳动,逐渐燃烧。

他眸光略沉,声音像微凉的晚风,沙哑又温和:

“傅知春……你为什么来救我?”

他声音前所未有的带了些犹豫。

知春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少年一双黑如点漆的眸里有浮光微动,像泛起涟漪的潭水。

知春有些讶异,她想了很多孔宴白会问的问题,却没想到他问的只是这个。

孔宴白不问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