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是干爽辛辣的深蓝,醇厚的酒香令人晕眩,也让人沉醉在浅淡的香草气息中,忘乎所以。 那天后,栾姝在外场合中就称自己酒精过敏,滴酒不沾。 高沐瞧见动静,解释说,“范老师,我们栾老师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栾姝又听见了从他胸腔里发出的沉闷的嗤笑声,声音从他嗓子里浅淡地吐出一个音节,不轻不重,像是夜幕里突然暴雨落下的雨点,凌乱地敲打着花枝,闷闷沉沉,凄凄惨惨。 栾姝受不住了,她一把夺过那瓶黄啤,对着嘴就灌了一口。 高沐和余静都惊慌了。 “她不对酒过敏,她对人过敏。” 范之洲开口,声线还是那样低哑磁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夹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气息。 栾姝手一颤,酒水洒了衣襟上,顺着半截玉白的脖颈往深处滚落,胸腹间被冰凉的酒水侵染,脑子似被闪电横穿,瞬间的空白。 范之洲并未看她,而是又拧开一瓶盖,慢悠悠地对嘴咬了一口,长腿散开,姿态慵懒,翘起下巴对余静示意了下,“生日快乐歌呢?” 余静赶紧点了歌曲,前奏音响起,余静将话筒递过来。 范之洲偏头,对栾姝挑下眉。 栾姝接了话筒,“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已盘旋,她站起来,走到大屏幕前,背对着范之洲,盯着屏幕中不停飘荡的蛋糕、气球和全家团圆拍手的画面认真地唱了一首完整的生日快乐歌。 歌曲结束,幽暗的空间里响起零落的拍掌声,她听见他轻声说了声“谢谢”。 栾姝感觉自己挺直的脊背都要垮了,她能感觉到背后那双寒寂的眼,始终薄凉地盯着她,仿若是匍匐许久的猎豹,游刃有余地盯着他早就掌控在握的猎物。 余静说:“涛哥和蔡哥呢,要吹蜡烛许愿切蛋糕了。” 高沐已插了两根蜡烛,手里还抓着一把,“插几根啊?” “三。” 正主开口,高沐赶紧又插一支。 “换个颜色。” 高沐一看两红一白,她欲取下白色,栾姝却递给她一根黄色,“三根颜色要不一样。” “为什么是三根不一样的颜色,有什么讲究吗?”高沐从善如流换了蜡烛颜色,随意问着。 栾姝—— 那年她也为他买了蛋糕,糕点店里买的只比巴掌大一点的蛋糕,花费了好几十美金,栾姝还默默折算了下人民币,贵得心疼。 冰淇淋蛋糕,外面的奶油里面是冰淇淋,甜丝丝的,味道很好。 插蜡烛时,栾姝插了红白黄三根不一样的。 范之洲不解,“为什么是三根?” 栾姝捏了把小蜡烛,随便解释,“正好三个颜色,配色好看。” 她是不会说真话的,在她心中把他当三岁儿子一样疼着,嗯,想对他好的时候是儿子,想他对你好的时候就是男人。 过生日吃蛋糕时他是她三岁的儿子,插三根蛋糕。 这种隐秘而带着些变态的爱意,栾姝是没法说出口的。 陶涛和老蔡也进来了。 几个人围一起又唱了一遍生日歌,陶涛推着范之洲吹蜡烛。 范之洲吹了蜡烛,又被催着许愿。 范之洲慢条斯理地摘下三根不同颜色的蜡烛,“愿望嘛!有人替我报仇?” 他唇角勾起,露出的笑意却是薄凉的,眼底并没有笑,疏离与冷漠之气已从眼底缠绕了全身,声音的尾音挑起,暴雨已变成冰雹,噼里啪啦欲将万物毁灭。 连陶涛都感觉到不对,往旁边站了站,“靠,你吃冰了吗?” 范之洲许是也觉得自己有些破坏气氛,闭了下眼,再慢慢睁开,舌尖在唇角滑了一圈,唇色便添上一层暧昧的水色,整个人看上去更欲了,冲淡了身上的冷漠气息,幽暗的灯光下,魅色的眼角活泛起凌乱的光晕。 栾姝默默地灌干了瓶中酒。 范之洲端了碟子蛋糕放在她跟前,“吃点东西,空腹喝酒伤胃。” “胃药20块还没还你。”栾姝摸出手机,“我给你转账。” “不用其他方式抵?我很自由的,什么方式都可以接受。”清隽的脸是很正经的,但说的话像个浪荡子。 栾姝忽略掉他的语气,打开微信,点开与“九阳正经”的对话框,只有一句对话,一串冰冷的数字,哦,离婚律师的电话。 她觉得触目惊心,又将手机按灭,默默地拿起蛋糕,拨开奶油只吃蛋糕。
生日(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