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湄被薄司译冷嘲了一番,下意识要驳嘴,脑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那句“花瓶”,心情莫名又好了些,双手背在身后小声说:“那我确实长得还行。” 毕竟刚才还被吴春妮的朋友看了照片说漂亮呢。 薄司译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出来,刚才走了一路,此刻浑身热了层浪,拧开瓶盖道:“没脑子,长得漂亮只会成为危险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懂吗?” 秦湄仰头看他,少年手里的冰水顺入唇中,他抬头时喉结顶端上下滚动,从她的视角望去,那张脸的棱角愈加分明。 “我懂不懂,你看我能不能记住货价不就知道了。” 秦湄说完扭身开始看货架上的商标,薄司译则去卸货,这会在门口打盹的薄爷爷让动静吵醒,咳了几声,喊:“司译!” 薄司译应了声:“我去做晚饭。” 说完眼神朝秦湄看来,她这会机灵,挥了挥手,特别自信地说:“放心吧,薄老板,我会看店。” 薄司译双手环胸地看她:“我还没说要你。” 一副你还挺自作多情的眼神。 秦湄心里想抬腿蹬他,但现在有求于人,她也不能高高在上,于是声音软一点,问:“那你刚才看我,是想问我吃不吃饭吗?我确实还在等待我的晚饭。” 薄司译被她这话气得有些呼吸加沉。 抬手从货架上拿了包火腿,侧身低头,傍晚的光昏黄矇昧,他看见她生了一双茶色的瞳孔,像一对儿琥珀,眼睫一压,她下意识脖颈往后微倾,闭上那张粉嫩的唇了,他才说:“是让你安分点。” 薄司译的眼睫毛又浓又长,方才看秦湄的时候自带一股压迫的阴翳感,直到他走开半分钟了,她才缓过神来,心脏咚咚跳。 “小姑娘买什么?” 薄爷爷打完盹了,这会有精神在收银台前招呼客人。 刚才店里没人看,也不知有没有人进来偷东西,她忽然想到魏仲谦说薄司译就算教训人,也是因为对方手脚不干净,现在看来,这家小卖部很难不招贼啊。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自己的工作很重要,薄司译非她不请了。 “我先看看,谢谢爷爷。” 秦湄低头开始记标签,一排排货架看过去,都是按照商品类别作划分,她先记了大概的位置,然后是价格,包里有随身带的笔记本和笔,她画了个草图便于加深印象,薄司译出来的时候,她闻着了饭香。 薄爷爷过去跟薄司译说:“小姑娘神神叨叨的,不像是来买东西,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别太凶。” “您进去吃饭吧。” 薄司译交代完,往货架间弯腰凹背的少女走了过去。 秦湄拿着个笔记本记得认真,忽然身旁打来道暗影,她把本子一阖,说:“记完了。” 少年眉梢一提,忽然抬手越过她头顶,她下意识躲,就看到他拿下一袋小面包,递给她。 “八块!” 她对答自信。 薄司译说:“算你刚才给我看店的报酬了。” 秦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这就结了吗? 她没接过,而是说:“我不吃太多碳水。” 薄司译好像让她逗乐了,宽肩靠在货架边:“身没二两肉,刮台风的时候怎么没把你刮走?” “谁说我没肉!我胳膊上不是肉吗?我腿上不是肉吗?我还有劲呢!” 薄司译眼神往边上一偏,没看她指着的细腿,而是说:“想吃饭就进去。” 秦湄一听还有些愣神,旋即反应过来,惊喜地合掌看他:“是员工餐吗?” 白嫩的鹅蛋脸又凑了过来,薄司译侧身,淡落了句:“想喝什么自己拿。” 十六岁的秦湄拥有了一间小买部,虽然老板是薄司译。 薄司译看她脸上漾着笑,眼睫也是弯的,好像很幸福,他还是第一次瞧她这副样子,思忖自己是不是在发善心,冷声道:“只是看你不贪小便宜,给你东西也不要的份上暂且找个帮工。” 秦湄一愣,所以刚才的面包也是他的考核吗? 她脸上的笑更亮了,朝他高兴道:“谢谢老板夸奖!” 薄司译:??? 餐桌在小卖部连着楼梯的过道里,坐这儿阴凉通风,也能看到收银台,秦湄没先坐,而是眼尖看到只有一张空椅子,赶紧殷勤地给薄司译拉了一张过来,脸上的笑仿佛发自内心:“这张椅子有靠背舒服点,您坐吧。” 薄司译听到那一声“您”,眼神仿佛见鬼一般瞧她,不止是他难以置信,坐在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