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紧紧抓着手里的玻璃瓶,破罐子破摔,“哐当”一声,玻璃碎开,秦湄看到有人朝她望了过来,害怕地大喊了声:“司译,你爸爸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喊他名字对没对,反正说家里的大人总没错,她假装自己刚才是去搬救兵吓一吓他们,然而谁知道那群人脸色惊恐,秦湄站在斜坡上,此时一阵阴凉的风吹来,她身上的白裙子飘飘荡荡的,她一喊完,少年趁对方惊愕的刹那反占了上风,哑着嗓子吼:“滚!” 秦湄喊完后就躲到一边的树影下,那群人扭头没看见她,骂了声:“操,真他妈见鬼了!” 还真就散了。 等那阵打斗声歇了,秦湄才敢出来,少年靠坐在墙边,曲起一条长腿,看见她时嗤笑了声,手背擦过嘴角的血痕,说:“长得又细又白,站那儿确实像鬼。” 秦湄听他前半句像夸,后半句像骂,枉她刚才还救了他一命,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我要买牙刷。” 少年狭长的眼睑下扫落一层阴翳,“从里数,第三排。” 秦湄在第三排货架上挑了支软毛的牙刷,出来找他结账,发现少年仍坐在原地,头顶昏黄的门灯罩在他身上,像一层淡淡的,无声的抚慰。 秦湄抿了抿唇,把钱递了过去:“标价是五块,呐,钱,要还的饮料瓶刚才被我摔了。” 她言下之意是瓶子还不了了,而且是为了帮你,总不能要她赔吧。 此时少年后脑勺微抵墙边,懒散散地看她:“还想要什么?” 秦湄对上他幽黑的瞳仁,仿佛看见一头刚撕咬过的野狗,一时间心慌想逃,却见他站起了身,高薄的身影挡住了头顶的光,嗓音像浮在闷热的夏夜里,对她说:“我不收钱,只限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