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用力,就像是他们第一次在雪地里猛然相拥。 扎实用力到、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于是万年也安静了下来,犹豫片刻,伸手回抱住了倪定。 安安静静将万年揽了一会儿,倪定大手缓慢插进她柔顺发梢,忽然之间,声音已温柔得不似寻常:“知道哥哥有多喜欢你吗?” 万年愣住了,她没想到倪定会忽然问这个,一颗因为过于羞怯而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在这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柔托住了一般,鬼使神差的平息了不少。 “那……”万年问,“那你有多喜欢我?” 而倪定不答,无言看了她一会儿后,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紧接着,再次蹲身向下,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轻轻将万年裙子挑了上去,动作之间,一派眷念与缱绻。 “小午。”昂起头,倪定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哥哥想让你舒服。” … 这感觉太奇怪,像是坠入了云里,轻飘飘的,浑身上下的神经末梢都变得格外敏感,由着人肆意颠弄。 滞着呼吸与倪定四目相对时,万年看见他的脸也很红,甚至,他那状况根本比她好不了多少。 同时,倪定那动作也并不熟练,相反,像是生怕弄疼她似的,格外生疏。 可倪定实在是太了解她了。 纵使由于畏惧那股陌生感,万年全程死死压抑着声音,倪定也能因为她一个极其细微的拧眉动作,以及一个微不可察的轻颤,来判断出她自己都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的真实渴求。 于是渐渐给的多一点、更多一点。 到后来,万年凝望着倪定熟悉眉眼,一双手甚至不由自主插进了他的发梢,一边不受控地要离他近一点,一边又忍不住想,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很想逃的…… 明明觉得太超过的…… 可是好喜欢他。 真的真的好喜欢他。 最后,她整个人变得湿漉漉的,分不清身上是水是汗,纵使已经结束了许久,脑内仍回荡着失重般的余波,一股、又一股,仿佛仍然不能触及切实大地,不真实得让她感到有一点可怕。 倪定于是又取笑她,说女朋友原来这么没出息。 但笑归笑,还是替她清洗,也还是把她拦腰抱出了洗手间,轻而珍重地将她放在了床上。 等到那股要命的酸软感终于结束,万年揽腰抱住倪定,不发一言地凝望着他,觉得这一刻,她莫名对他有股别样的依赖,如果今天他不抱着她睡,她心里会觉得很空很空。 倪定竟像是知道万年的想法。 笑了笑后,他捏了捏万年的脸,又俯下身去,一下一下,温温柔柔地揽着她浅浅啄吻。 彼时,夜幕已临,卧室的窗户没有关实,有了年头的老小区内,散步的人与狗逐渐返回,络绎行人就在楼下,各式各样的杂乱声音依次响起,携着切切实实的生活气。 冬夜,晚风劲足,时不时如藩篱一般向二人倾涌而来,将涤蓝色的窗帘吹得一起一伏,眨眼之间,星夜变成了可遇不可求的一线天。 风很远,呼吸却很近,温热的、清冽的,能让人想到雨后的春夜。 两个人的身体都下过了一场春雨,但春雨不是尽头。 因为拥抱的那个人就是春天。 风还在吹,无止无休。 朦胧月光被抛在脑后。 可以忘掉世界,可以肆意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