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传来疼痛时倪定才得以弄清楚,这种不是滋味的滋味原来就是委屈。 可万年电话中断的那一秒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 手机里巨大的轰鸣声听上去像是飞机起飞,拦到车去往机场的路上,倪定一边报警,一边一次一次让司机提高车速。 那一路的感觉倪定有生以来都不曾体会,好像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不能继续流动,耳边只有万年细弱的哭腔,以及她慌慌张张带来的那个消息:万籁俱寂的夜晚她在陌生地点被人尾随。 陶瓷摆件已经碎了一地,这一下想来应该不轻。 倪清筠又心疼又气愤,冷笑着点点头后,跑到倪定屋里拿出了他桌上那个幼稚兮兮的陶瓷杯。 “这么耐砸啊倪定?要不我把这个也砸你肩上?” “……” 倪清筠当然不会真的砸,可是倪定是真的当了真,她话一说完他就一连往前踏出了好几步,迈步时甚至急得一脚踩住了一片碎瓷。 而也是到这时,倪定才陡然意识到倪清筠误会了什么,不可思议地拧起了眉:“你在想什么?我对小午这颗心从来不脏。” … 倪定说出“脏”这个字的时候,倪清筠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一下。 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对倪定进行了何种揣测。 她这个儿子明明她自己最清楚不过——家世和长相从不曾助他增长过一丝一毫的傲慢,那一颗笃志向前的少年心,从来从来很干净。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躲?”倪清筠心虚地问。 “想事情。”倪定不由分说地拿过了倪清筠手里的陶瓷杯,然后就去找药箱,准备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口。 “想什么事情想得这么认真?” “怎么追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