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就变了脸色:“不是倪定?你怎么突然要出国,这事儿你怎么没告诉我?” 倪定抬眸瞥了他一眼,刚要解释,魏承天已经腾一下站了起来,带得桌子轰然一震,碗里的汤都荡了起来。 紧接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非同小可的事情一般,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了涔涔冷汗:“你、你是一个人去吗倪定?还是全家一起?你爸是遇着什么事儿了让你转移海外吗?他没、没那什么……违法乱纪吧。” 倪定:“……” “你别犯病行吗!”倪定忍无可忍,“我就去一个多月,跟着院里一位老师一起,一开始只是有个想法,材料审核通过才能加入项目,今天刚通过,机票也才刚买没多久。” 杜向文点头附和:“倪定跟的是吴经业教授,吴教授是行业内的大拿,在德国人工智能研究中心还带过项目,这次跟过去的多是研究生,本科生就倪定一个。” “牛啊!” 魏承天又是一句卧槽,杜向文则后知后觉:“什么违法乱纪?” 倪定:“……” 知道倪定不爱聊这个,魏承天很快又扯开了话题:“人小姑娘不就说了句不要你的礼物吗,就把你气成这样?” “能单单只是礼物的事吗?”倪定觉得魏承天理解能力有问题,懒得和他多说,而是转向杜向文,直截了当地问,“你妹妹早恋吗?” 杜向文怔了一下:“啊?” 倪定言简意赅重复:“早恋。” 杜向文想了想,摇摇头:“她应该……没有吧?” 倪定:“所以你现在是在问我?” 杜向文:“……” 魏承天肩膀狂耸,总算知道倪定在愁什么了,接话时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早恋就早恋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那个时候还没少恋呢,一天到晚恋来恋去的,这不也好好考上大学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倪定冷笑一声:“你以为呢?要不是因为在高中恋来恋去的尽是你这种人,我会有闲功夫替她操这心?” 魏承天:“……” 很气,但又不能发作骂人…… 毕竟魏承天还想着,趁倪定出国期间,让他帮忙代购点儿礼物,自己好拿来送学姐。 甚至,不但没有骂人,一个月后,倪定临走这天,魏承天还很仗义地跑到了机场去送机,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起了自己的狗腿。 倪定随着吴经业教授所带的学生团队一起,需要从南淮飞往首都先呆一晚,第二天中午再从首都起飞转哥本哈根,最后转机落地慕尼黑,几乎要花上一天一夜。 翌日,中午一点半,万年看着倪定刚发出去的一条朋友圈,默默拿出闹钟,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十五小时后的闹钟,正是倪定落地的时间。 倪定发的朋友圈很简单,就仨字儿,关机了。 清筠干妈点了个赞,评论他,落地记得和她发消息报个平安。 万年犹豫片刻,也点了个赞,却很快又取消了。 距离上次和倪定发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前,那时,她说了句不要礼物后,倪定便没再回她。 万年理所当然地以为倪定生气了,心情还复杂了好一阵子。 直到后来…… 听说南淮大学有表白墙账号,她想方设法找到了账号,又点进表白墙翻完数千条动态,才知道,倪定的生活很充实,根本就没功夫顾及一个小孩骤如其来的情绪。 每一张有倪定的照片,万年都一一保存了下来,应当是不同的人在不同场合抓拍的,大多都很模糊。 有在图书馆的、有在教室的、有在球场的…… 有只有他一个人的,也有他和三两好友同行的…… 也是直到那时,万年才惊觉,南淮大学原来有那么大,她相册里多出了那么多张照片,背景却几乎找不到两栋相同的建筑。 看着看着,万年心情倏地就沉重了起来,陡然想到,倪定这个人,从来简单直接,想找她,就会一连三个电话打过来,打不通就换她身边亲近的人打,直到把人找到为止。 那他如果没再找她,自然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压根没想起这茬。 嘀嗒、嘀嗒…… 钟表上的秒针一下一下流走。 万年不再发呆,闷闷不乐地再度翻看起了照片。 翻完倪定的照片,她又开始翻看起了二人的聊天记录,发现内容寥寥。 她这边,但凡是学校里发生的新鲜事,不论有多鸡零狗碎,都忍不住要和倪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