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李想想僵硬地转头,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她眼圈忽地泛红,但她强忍着,没有哭。 姑姑把她拉到墓碑前:“想想,来,磕个头。” “和你爸爸妈妈再好好道别一句……” 她就像个被摆弄的木偶,机械地完成了他们所要她做的一切。 天要黑了,所有人都将悲伤丢在了半山腰上,除了李想想。 李想想站在墓地前,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慢走下去,她一个人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他们全部都在往山下走,没有人注意到她。 李想想往下走了一层台阶,就看见了梁韫。 他站在台阶拐弯处,手上还夹着一根只剩半截的烟,虽然高但薄瘦,被拐弯处种的一棵大树挡得严严实实。 看到她了,梁韫将还剩半截的烟往地上一丢,用脚踩灭了。 “走吧。”梁韫看向她,整个人比他刚见到她时还消瘦了一大圈,风一吹,就能将她吹跑了。 李想想和梁韫走到墓园门口,发现先前来的几辆车都开走了,只剩下了两辆车停在路边。 他们一走近,姑姑就从车里下来。 她已经将身上穿的黑色衣服换成了一件丹青真丝衬衣。 “想想,”姑姑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李想想的手中,“这个收下,是姑姑的一点小心意。” “姑姑帮不上其他忙。”姑姑哽咽道,眼圈都红红的。 死的人是她的亲弟弟,而杀死她亲弟弟的就是她的亲弟媳,只留下想想一个人。 她想过将想想接去身边照顾,可是,她自己两个孩子都无暇顾及。 一点钱,不多,却是她的心意。 李想想没推脱,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姑姑看了眼低头不语的李想想,目光又落在梁韫身上。 “你很眼生。”姑姑上下打量着梁韫。 从出殡,到火葬场,再到墓园,他一直在。 “听想想说,你是远杰的朋友?”姑姑有些起疑。 她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清楚。 眼前的人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怎么看都不像是和远杰有牵扯的人。 “我怎么没听远杰提起过你?” 梁韫听出了她的话外意,她不信他和李远杰认识。 “想想说,你常住市里,一年都不回老家一趟,”梁韫双手插在口袋里,微挺了挺背,“很多事都不是很清楚。” 姑姑眼尾跳了跳,她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拿话压她,暗里讽她,不常回家,不关心家里发生了什么。 她不想和他多说了,转身看向想想,“想想,”说着,上手轻摸着她干枯的头发,“姑姑还有事,待会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司机会送你回去的。” 看着姑姑朝另一辆车走去,李想想张了张嘴,没出声。 爷爷奶奶还在家里等着姑姑回去,想和姑姑说说话。 梁韫盯着她的侧脸,语气淡淡的:“你姑已经走了。” 李想想打开手中的信封,看了一眼,将信封塞到梁韫的手里。 梁韫扫了一眼信封里面,如他所想,里面是一沓钱。 目测,有小一万。 “这个给我做什么?” “还你的钱,”李想想抿了抿起皮的唇,“我欠你很多钱。” 梁韫捏住手中的信封:“李想想,你不欠我的钱,那钱是我借你的。” 梁韫将手中的信封还给她:“这是你姑姑给你的,好好收着。” 李想想看向梁韫,她有时都在想,他是不是她父母给她留下的一盏灯,一盏在黑暗里照亮她的灯。 风迷了她的眼,她低头,转过身,就看见了朝他们走来的松哥和他的小弟。 “哟,都在呢。”松哥穿着松松垮垮的花衬衫,脖子上那条大金链晃得刺眼。 头上的发胶味,隔着这么远,李想想都闻得到。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松哥看向梁韫,“梁阔爷。” 松哥身边的小弟听到这个称呼,一下没反应过来。 “出手阔绰的爷们。”一下就将差他的钱都填平了,能不叫一声阔爷吗! 松哥拍了小弟的背一掌:“叫梁阔爷。” 小弟哈着腰赔着笑:“梁阔爷好!” 松哥冲梁韫点头致意,眼睛扫到李想想的时候,表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