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鞭炮外皮,确认鞭炮是否全部放完。 “鞭炮放完了,我们进去……”梁韫一转身,就看见还捂着耳朵的李想想,“害怕鞭炮?” 李想想后知后觉地放下手,表情不自然道:“没有,”顿了顿,又解释,“只是嫌吵。” “那下回不放鞭炮了。” “不行,”李想想开口,对上他求知的目光,耐心道,“我们这喜事和白事都是要放鞭炮的,而且放鞭炮的数量和时间都是有讲究的。” 每隔两个小时就得放一次鞭炮,所以,她会守一整晚的灵堂。 这样,去了另一个世界的人,才会识得去时路,勿忘来时道。 梁韫点头,虽然他从不信轮回转世,也不信因果报应,但他尊重理解这的习俗。 “后半夜我替你守着,你去睡一觉吧。”梁韫盯着她乌青的眼睑,就知道她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我不睡。”说着,李想想往地上一坐,双手抱膝。 “你脸色这么难看,没怎么睡觉吧。”梁韫学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想想垂眸,她是没睡过好觉了。 从她父母出事后,只要她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浮现她父母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再加上今天上门讨债的人一闹,她脚步都虚浮着,就像水里的浮花,脚不着地,整个人轻飘飘的,感觉随时都会猝死。 也许,守完这一夜,她就跟着父母走了呢。 人生就是这样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不困,”李想想缩了缩身子,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开口,“你口袋里装着什么?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摸口袋。” 被她一问,梁韫有些局促,唇抿成一条线,从口袋摸出一盒烟。 李想想目光落在香烟盒上,是她没见过的香烟牌子。 “你介意我抽根烟吗?”梁韫开口。 李想想转过头:“不用在意我,你想抽烟就抽。” 得到她回答后,梁韫才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咬着,又擦着一根火柴,将烟点了。 他手夹着烟吸了一口,满足地吐出一口烟。 李想想没有说话,就只是安静地坐着。 一安静,她没忍住胡思乱想,一想到她父母在血泊里的样子,又想到今天上门讨债,却被她用剪刀刺伤手的人…… 他手上的血汩汩淌出来,血淋淋的,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胃里如同翻江倒海。 她起身就往屋里冲,见状,梁韫利落掐灭两指间的烟,跟上去。 李想想冲进厕所,对着水池干呕半天,什么都没呕出来。 她今天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空落落的,却像火烧似的挠的她难受。 她拧开水龙头,用水冲脸,将血淋淋的画面从她的脑子赶出去,关了水龙头,她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干枯毛躁,像顶了个鸡窝在头上,脸没血色,眼窝凹陷,是黑白无常看了都想带走的程度。 一出厕所,李想想就撞上了门口的梁韫。 “身体不舒服吗?”梁韫关心她。 李想想摇了摇头:“我要去守夜。” 梁韫拦在她面前:“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我替你守夜。” 梁韫将李想想送到房间门口,叮嘱她好好休息才离开。 梁韫一离开,李想想就去了她父母的房间。 房间里一团糟,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只剩一张有年头褪色的架子床,一张从人家里搬来的老旧衣柜,还有一个从二手市场买来的梳妆台,没做完的手工小物件散落一地。 李想想转了一圈,发现了角落里残成两半的存钱罐。 这是她的存钱罐,那些讨债的人进了门就翻找东西,只要是值一点钱的东西,他们都不放过,她和爷爷根本拦不住那些人。 当时很多人在场,但他们都不敢惹那些地痞流氓,生怕惹了一身腥。 混乱中,她的存钱罐被人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里头的硬币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抓起地上的硬币就往口袋里塞,那些钱都是她一角钱,五角钱,一块钱,慢慢攒下来的。 这些人都掉进了钱眼子,手里攥着大额的钞票,口袋里还要装着如苍蝇肉般的硬币。 李想想抱着存钱罐走到堂厅,远远就看见梁韫在吞云吐雾。 听到动静,梁韫回头。 “没睡?”梁韫讶异,将还剩半截的烟碾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