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帘被扯下,那人的嗓音清冷,如同一阵带着凉意的穿堂风,将厅堂内原本沉闷又压抑的氛围吹走。 苏巧儿抬眼看向后厨,眼里满是惊诧。 她看到了林玉生。 一身藏蓝暗金锦袍,腰间玄色云纹腰封,身形如竹,目光锐利地盯着躺倒在地上的儒生。 “你,你是谁?刚才那个人呢?” 儒生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指着林玉生怒道。 林玉生却面色淡然,快步走到苏巧儿身边,仔细察看一番,温柔地开口:“娘子,可有事?” 苏巧儿怔愣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待到他开口,才回过神,摇摇头回道:“巧儿并无大碍。” 林玉生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儒生冷冷开口:“这后厨一直只有在下一个人,不知你在找谁?” “这也不是那位在茶馆教训你的侠士啊!”食客见状出声道 儒生不可置信地往他身后看去,后厨空无一人,他忍着痛站起身来,怒骂道: “不可能,之前踹我的绝对不是你!那个男子我认识,他肯定是躲起来了!”他说着就要往后厨追去。 “是吗?” 耳边传来长剑出窍的声音,林玉生的疑问很轻。 儒生却被他话中的冷意吓得停住了脚步,他缓缓偏头,看到林玉生拔出长剑,正目光锐利地看向他,眼里尽是杀意! 林玉生见他停下,一只手端住长剑,垂眼仔细端详,同时缓缓道: “第一回,我权当你对屋内格局不熟悉,误入后厨。 第二回,我算你一个慌不择路,。 这第三回······” 他抬起头看向儒生,长剑缓缓指向他: “你若是再敢向前踏一步,就是真的明知故犯了。之前两次若不能让你长记性······” 林玉生一字一句地开口,语气极冷,“不如,赏你一剑?” 食客之中有长者急忙打圆场,劝告道:“这位小侄是苏掌柜的夫君吧,你看他也未真的偷摸走什么东西,这动了刀子,见官就不好了。” 同时看向苏巧儿,急忙道:“苏掌柜,你快劝劝你夫君。” 苏巧儿伸手抚上林玉生的手,他身上寒意顿消,刚要收起剑,就听见有食客不屑地开口道: “这位兄台,我跟你说,这人就是来闹事的。在茶馆的时候,就说苏掌柜是个女子,对她出言不逊。 现在又觊觎你们后厨珍贵的药材,我看就该给他一剑,狠狠教训他一顿!” “出言不逊?”林玉生轻声开口。 苏巧儿见状不妙,刚想示意那人别开口。 可他却未察觉,大声道:“是啊,那话谁家夫婿听了能受得了。这书生,可说苏掌柜抛头露面,是勾栏货色呢!” 林玉生猛地望向他,眼中是按耐不住的杀机,他有些惊惧地捂住嘴,指了指儒生。 林玉生松开苏巧儿的手,缓缓向儒生走去,手中长剑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上面映照出儒生的恐惧的面容。 “对不起!我知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儒生跪在地上不住地认错,见林玉生走来,想往后退却撞上了人,沈二沈三竟将他围住。 “夫君,你别动怒······”苏巧儿急忙出声制止,他却不理。 二人将他架起来,苏巧儿敏锐地察觉道沈二对他耳语一句,下一秒儒生立即停止了反抗,双腿不住地颤抖,却闭上了眼。 对了!就是这样,快动手啊,伤了他,看你还怎么把店开下去。 柏翠楼上,李池州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厅堂之中的二人,他心知林玉生对苏巧儿的在意程度。 世人皆知,女子的名声比天大。 两位儒生皆为所他指使,本想茶馆之中散播流言,利用闲言碎语迫使她不能再当那掌柜。 等林玉生出来,就将他长宁县令身份公之于众。 官不可从商,更何况还不是本地官,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将二人逼出安远。 没成想,冒出来个行侠仗义的。 不过没关系,开业当天的中毒事端,他也早有计算。 苏巧儿的厨艺令他忌惮,既不能收入囊中,就只能斩草除根,让他们在安远永无立足之地。 李池州的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可下一秒又转换为懊恼。 因为他低估了苏巧儿的能力,正如他一眼就觉得此女子非寻常女子,她冷静沉着地处理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