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之中,三人围坐只余长久的沉默,李县令抬眼看向林玉生,他惊讶于这个年轻人的敏锐,同时心里也涌现出难以遏制的悲伤。 他摇摇头不愿多说,“斯人已逝,正如苏姑娘所说,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他说着拿出地契,递给他们,“地契在此,既得之,万望二位好好经营天下阁,虽然它曾……” 他可惜地叹了口气,目光真切地看向他们,“二位,当年故人为了它倾尽心血,希望切莫再次砸了这块金字招牌。” 二人对视一眼,皆郑重地点头,林玉生接过地契,认真地开口:“李大人放心,明珠虽蒙尘,但总有再发光的那天。” “我和夫君一定会将这块金字招牌再次擦亮的。” 苏巧儿明亮的杏眼满是志在必得的光,她坚定地开口。 同样的眼神,李县令透过苏巧儿似乎再次看到了当年的好友,他意气风发,指着那块木质牌匾说,“我一定会让天下阁名震天下!” 他做到了,可…… “可那是以前了!要说现在的天下阁别说天下闻名,就是在安远人眼里都不如柏翠楼了。姑娘,您的糖画,拿好嘞,一共二十文。” 卖糖画的小贩边舀起一勺麦芽糖在案板上飞速地画着,边说道。 苏巧儿接过糖画,道了声谢,林玉生拿出铜钱递给他,问道:“您这摊子开了多久了,不知可否多给我们说一说关于天下阁的事情?” 小贩接过铜钱,仔细数了数,看着多出来的十文钱,眯着眼笑着说道:“我这店可开了有近二十年了,这天下阁的第一任掌柜的我不太清楚,那都是老黄历了。 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破产了,只好将这酒楼抵押给了官府,由第二任掌柜沈掌柜拍卖而得。 要说这沈掌柜也是个糊涂人,这可是先帝亲自题名的酒楼啊。” 两人站在摊子前,看着小贩一圈圈地在锅中搅拌,将糖熬得粘稠顺滑,空气中满是麦芽糖的香气。 小贩愤懑不平地骂道:“这个黑心肝的东西,他为了赚黑心钱,偷工减料。听老人说,原来是菜色丰富,价格公道。 他呢,天天弄些什么珍稀食材,贵,味道不好也就算了。前些年坊间就传闻,他用些便宜东西替代贵食材。 没想到竟昧良心到这种程度,用坏了臭了的东西啊! 还好现在给下了狱,不过啊,我看这天下阁的名声是彻底臭了,听说拍卖会上让个姑娘给买去了,不知道谁这么倒霉。” 小贩嘟囔着说道,苏巧儿眼里闪过一丝尴尬。 这时恰好有人来买糖画,小贩就又忙活起来,二人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夫君,你说这天下阁名声尽毁,李池州因何想要得到它? 李县令也不愿告知李池州与李跃之间是否有联系,那日他如此失态,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长街之中,苏巧儿与林玉生并排走着,她皱着眉头,眼里满是苦恼。 林玉生温柔地安抚道:“无妨,我们顺道去拜访他,与他谈一谈。”同时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我担心的是,既必须开酒楼,那我们的草药该如何借机卖出去。” 苏巧儿也陷入沉默,二人皆眉头紧皱,眼里是化不开的忧虑。 成功的生意是环环相扣的,从原料到售卖,每一环都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现在,苏巧儿他们不仅不能将关系长宁发展的的草药想办法售卖出去,还摊上一个名声尽毁的酒楼,属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往天下阁的方向走着,苏巧儿眼珠一转,拍手道:“不如我们再将这酒楼转手卖给李池州,岂不两全其美。” 林玉生摇摇头,缓缓道:“不行,因为涉及到皇恩,只能通过官家牵桥搭线,私下是不可交易的。” 苏巧儿叹了口气,柳眉紧蹙,愁道:“那我们去找李池州也没什么用啊,好难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最好能和他谈谈,我总觉得沈掌柜垮台这件事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他可能都不会见我们。”苏巧儿小声嘟囔道。 林玉生没有回话,目光幽深地看向前方。 “不好意思,二位真不巧。我们掌柜的近日心情不佳,远游去了,二位还是过些日子再来吧。” 柏翠楼外,店小二恭敬地回道。“远游?昨天还在,今日就走了?” 苏巧儿疑惑地问道。 “是的,今晨刚离开。” “那他什么时候······“ 林玉生听见响动抬头,目光一凛,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