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了,长胡子男人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他努力睁开被打湿的眼睛,焦急地跑到林玉生身边开口道: “县官,这雨越下越大了,再不想想办法,原本理出来的田又要被淹了,这样下午不行啊!” 林玉生低下头,叹了口气,手握紧,终于下定决心,随即吩咐道: “姜师傅,你和伙计们随我一起将临河的药田加深,将其余的药田的水都排到临河的这边来。” 长胡子男人一时怔住,他眼里满是不赞同的情绪:“这不可啊,临河药田足有五亩,若是尽数淹毁,对您来说损失极大啊!” 林玉生何尝不知道这些药田的重要性,他无奈地苦笑,低头瞥了一眼深近小腿的水,催促道:“舍小保大,几亩药田总比所有的药田都毁了好,快去吧。” 他说完就转过身,往临河的药田走去,长胡子男人见他态度坚决,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匆忙呼喊伙计们过来。 “这雨越下越大了,为了保证药田草药的存活,林县官说要我们把临河的药田都挖开,做深。 你们几个去那边把排水渠做出来,剩余的人跟着我去挖深药田。” 众人赶过来,长胡子男人将林玉生的计划告知他们,村民们也围了过来,听言顿时激动起来。 “万万不可啊,这药田可是长宁发展的命根子!” “是啊,长宁多山,好不容易搞出几块地来,现在就要毁了,这怎么能行!” “孙大哥,你快去劝劝林县官啊!” “是啊,这不是害我们吗!” 孙猎户作为长宁最出色的猎户,在年轻一辈里很有威望,他找来帮忙的人此时个个面露不悦,七嘴八舌地争吵起来。 长胡子男人并未理会他们的争吵,只是喊上自己的伙计们去到药田开始忙碌起来。 村民们的动静引起了苏巧儿的注意,之前前雨越下越大时,林玉生就把她拉出药田,李老夫人强制性地把她拽在自己伞下。 她注意到村民的动静刚要过去,李老夫人却拉住她,摇摇头劝道:“巧儿,你在田里泡的时间长,对身子不好,还是别过去了。 娘听王婆说,这个孙猎户是个好小伙,有勇有谋,你且先看看。他若是搞不定,你再过去。” 苏巧儿想了想,终究没有再迈进田里,之后转身离开了田埂处。 男人自己也因林玉生的办法觉得纠结,心中感觉不妥,可当他回过头看到正蹲在田里的林玉生时,想法有些动摇。 林玉生衣衫尽湿,他远远注意到看着那双被田水泡得发白的手,孙猎户深吸一口气,对着村民道: “各位,既称呼我一声大哥,希望各位能给我一个面子,同我一起跟着林县官干。 林县官来到长宁之后,种种皆在各位眼里,我相信他这么做,绝对不是害我们,我在此,多谢各位了。” 说着对着众人抱拳行礼,就转身向林玉生走去,余下的村民互相对视几眼,咬咬牙也跟了过去。 林玉生感到身边有人蹲下,他偏头正好看到孙猎户对着他露出腼腆的笑意。 看着围拥过来的村民,林玉生紧绷地嘴角终于放松,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对着孙猎户说了声“多谢。” 孙猎户受宠若惊地愣住,也低下头挖起来。田间无一人交谈,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干,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不知雨水还是汗水坠落在田野的声音。 许是老天垂怜他们的努力,雨渐渐止了。临河的几亩田都已挖深,别的药田的深水随着排水渠进入其中,终于,大部分药田得救了。 众人欢呼雀跃,雨后的药田像河底的水草堆,翠绿绿,油亮亮的,十分好看。 这时,苏巧儿带着女眷们端来一碗碗冒着热乎的热气腾腾的姜汤汤圆。 “各位,这是我自制的姜汤汤圆,秋雨寒凉,姜汁驱寒,你们辛苦这么久,肚子肯定饿了,汤圆充饥。 今日各位不辞辛劳,费力抢救药田,巧儿在此多谢各位了。” 她招呼着众人来吃,看着热气腾腾的姜汤中躺着几个白白嫩嫩的大汤圆,每个人都吞了下口水。 一口姜汤下肚,孙猎户只觉一股暖流自上而下驱散了他的寒冷,他又舀起一颗大汤圆,一口咬下去,浓浓的芝麻馅瞬间溢满口腔,甜滋滋,直到心底。 他忍不住又再来了好几口,边吃边对着苏巧儿竖大拇指,夸赞道:“县官娘子手艺一绝!” 众人也附和着夸赞,苏巧儿谦虚地摆摆手,看众人吃的正香,自己端了一碗走到还站在田梗处,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但的林玉生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