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有两座远近闻名的酒楼,都位于最繁华的地段,对门而设。 一是李池州的柏翠楼,醉三仙十里飘香,二是天下阁,自称揽尽天下美食于一阁。 天下阁的菜品所用食材皆花高价从原产地购入,航运而来,因此极其昂贵。 苏巧儿站在天下阁门口,装修富丽堂皇,两根冲天木柱上雕刻着精致的雄鹰图案,鹰的眼睛上镶着一颗透亮的玉石,镀金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天下阁三个字。 她不由地向身旁的林玉生感叹道:“这就是天下阁么,看着好气派啊,不像是黑店的样子。” “许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们先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二人刚要进去,身后就传来疑问的声音:“苏姑娘,林县官?” 二人转身却发现李池州正手持折扇,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们。 一时之间,两人的眼里都闪过一丝尴尬,踏进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李池州见此场面,故作难过道:“二位这是要去天下阁?难道是我们柏翠楼的菜不合二位的胃口?” 苏巧儿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们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她又想起来自己正站在人家门口,于是挽住林玉生的胳膊,对着李池州说:“李掌柜,我们借一步说话。” 李池州眯着眼睛笑了笑,点头道:“好啊,不如就去对面,给二位留了个雅间。” 雅间内,苏巧儿一脸凝重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给李池州,又开口问道:“李掌柜最近有注意到对面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李池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眼道:“这么一说,池州确实记得有一件。” 二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林玉生不自觉地坐直。李池州轻摇折扇,缓缓开口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天下阁,总是宣称自家食材极其珍贵,每每上货都要用马车在这街上转个几圈。 近日,正是吃蟹得季节,听闻他家新进了一批南湖的大闸蟹,正在那巡街呢。有一女娃娃突然从路边窜了出来,那马车一下子翻了,蟹都摔死了。” “摔死了,这怎么可能呢?!”苏巧儿一脸怀疑道。 “哎,就是摔死了,而且啊,全部都死了。 天下阁的掌柜就要那女娃的娘赔钱,要了整整一百两纹银啊。那妇人给不起,只好做工抵债。 前几日她夫君也寻来了,现在也被扣在天下阁了。” “什么南湖大闸蟹,依我看根本就是死蟹,讹人的。” 他收起折扇,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身体前倾,苏巧儿听言站起身气愤地拍了拍桌子,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近。 林玉生注意到他的动作,皱了皱眉,把情绪激动的苏巧儿拉到身边坐好,淡淡开口道: “李掌柜和天下阁做了这么多年邻居,应该对其十分了解吧。不知,他们这游街之举,是否只是障眼法?那些蟹真的值一百两吗?” “在下看来,如若那车蟹真是南湖蟹,要的可就不止是一百两了。”李池州往后靠了靠,笑着说道。 “看来真是个黑店,夫君,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苏巧儿抓住林玉生的衣袖问道,他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沉思片刻,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姜师傅他们救出来,必须要在安远百姓面前揭露真相。 首先,我们要先找到姜师傅他们,让他们找到死蟹的存放地点。” “之后呢?”苏巧儿接着问道,李池州也抬眼看向他。 “之后,就要麻烦李掌柜了,不知您可愿意?”林玉生拱手对着他问道。 “池州也有份?”林池州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林玉生点点头说道:“刚才在下仔细想了想,安远人爱吃。 如果有一场柏翠楼和天下阁之间的厨艺大赛,到时候肯定会引起全城人的关注。 不知李掌柜可否愿意对天下阁下战帖?” 李池州刷地一声展开扇子,眼神发亮:“池州愿意,如此好的搞垮竞争对手的机会,错过了岂不可惜。” “不过······”他又有些犹豫地合起折扇,面露难色。 “难道李掌柜有何难处?”苏巧儿疑问道。 “池州也不怕二位笑话,实际上我这柏翠楼确实没什么好厨子,全靠家父所传醉三仙才维持下来。 天下阁财力雄厚,安远的厨子都被他挖了个遍。 正因如此,那日池州才想花重金聘请巧儿姑娘。这厨艺大赛要是输了,池州怕对柏翠楼的生意也有所影响。”